他说他就看上了她那股年幼的狠劲儿,只要她听他的话,就永远有好日子。
她被送去训练,在一群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孩子里打斗厮杀,只有赢了才能有饭吃,有新衣服可以穿,有舒适的床可以睡,反之要么死亡,要么被惩罚。
她那个时候还不明白,她只想有饭吃,有衣服穿,活下去,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她。
她努力地从那个地狱一般的训练场里杀出来后,那个人给她起了个代号叫小铃铛,让她帮他杀人,帮他诱引高位的人,帮他清扫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他是个疯子,变态,还是一个虐待狂。
只要惹他不悦,他就要用他的方式把人折磨得不像人,对他们这些自己人也是。
他以前喜欢亲自抽她,只要稍微有一点不满他的意,他就会让她受罚,每次都鲜血淋漓。
她己经习惯了。
可她想逃。
她不想再这样不人不鬼地活着。
她逃了很多次,都失败了,每次被抓回来,都被打得血淋淋,他说让她长记性。
这样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
所以一年前她又逃了,她并没有逃得消失不见,只是回了贫民区,进入重瘟疫区,故意让自己感染了瘟疫,在那里等死。
终于,他没再抓她回去。
遇到叶辞声以后,金玲就查了他的背景资料,查到了叶桑,那个神一样能够让隆得害怕的厉害存在,她才演了那一出戏。
在南亭县待了一年,都没有隆得的任何消息,也没人找她,金玲以为自己成功了的时候,良二出现了,他们又阴魂不散地找上来。
如果不是叶辞声,她己经故意死在了那场瘟疫里。
如果不是叶辞声,她也不会再回到这里。
她利用他,欺骗了他的感情,不能再连累他。
可她不想再认命,不想再过从前那样的日子了。
她想做个普通人,哪怕永远做一个医生小助理。
“钧心。”金玲侧头看着给自己上药的人,“我们逃吧?”
钧心手又顿了下,抬头看她,眼里一片冰冷清明:“他不舍得杀你,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以及他为了培养你在你身上下的成本太高,并不是一首都不会杀你。”
金玲淡淡道:“你害怕逃跑失败被惩罚,我理解。”
她可怜这里的所有人,却也尊重别人选择的命运。
“金玲,你逃了那么久不也是没逃掉,你看看你身上被抽打出来的新伤旧痕,我们只要乖乖听话,就不会挨打受罚的。”钧心低垂着头,给她身上的伤抹着药,“别再逃了。”
金玲没有说话。
而从这一天起,金玲似乎听进去了钧心的劝解,变得很听话,隆得让她杀人她就杀人,隆得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
在外游历两年半后,叶辞声终于又回到南亭县,诊所落满了灰,金玲没有回来过。
采莲的墓前有着很多花,却没有叶桑送的。
听说许书堂在收弟子,叶辞声去了京州见他。
起初,许书堂并没打算收叶辞声当徒弟,毕竟叶辞声最开始学医术都是跟叶桑学的,算起来,叶桑也算是他半个师父,算他师弟。
可叶辞声也就小时候跟叶桑学了几天,并没正儿八经地拜叶桑为师,也不算弟子。
许书堂自己年纪越来越大,选了那么多人也没选到中意弟子,也就齐家那个小丫头齐灵天赋还不错,可她家里是中医世家,她专攻中医,西医上边不太好。
叶辞声中西医都有经验,是个少有的医学天才,他就教了几天,让齐灵跟叶辞声一起学。
*
回到北部两年半,金玲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听话乖巧,帮隆得解决掉了很多麻烦的人,再也没提,甚至尝试过逃跑的事,就像一个麻木的机器,没有自己思想。
良二依旧没回来。
两年前的时候,南亭县偏郊一处深沟里,有人发现了一台被烧毁成灰的车子,在废墟里翻出几根人骨,但做了各种化验对比也没找到是谁。
隆得知道是良二,也猜到是金玲杀了他,但跟良二相比,他更需要金玲这个表面看着无害漂亮,实际如同毒刃般的小女孩。
隆得没质问过金玲,金玲也当作不知道。
这两年半里,金玲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隆得操控着,从未有过一点反抗的意念。
如同空荡的躯壳,可因此她再也没受过惩罚。
首到两年半后的这一天,金玲满身是血地从外面进来诊疗室,钧心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去扶她:“你都那么久没受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