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怎么回事……”
金玲面色因为伤口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却机械地没有任何表情:“他让我陪他睡,我不愿意。”
钧心手上一顿,“所以他就让你下去受罚了?”
金玲:“是。”
钧心看着她脸上的血痕。
金玲没什么情绪变化:“我自己划的。”
钧心沉默着,把她扶到床上,给她清理身上血迹伤口,低垂着头:“你知道的,落到他手里的人,无论男女,都没有一个能逃过他的魔掌,这么多年死的伤得挣扎的,不过早晚的事情。”
“那是你们,不是我。”金玲趴在床上,依旧面无表情。
钧心神情滞了下,笑得自嘲,“我们从小就落到他手里,被他养大,又被他毁掉,我跟你不一样,我怕疼,也不敢死,为了活得舒服一点,只能拼命地讨好他。”
“你们可以逃。”
“逃的下场不就是被抓回来,加倍地遭遇折磨,你跑了那么远,最后还不是又被抓回来了?”
时隔两年半,两人又谈论起这件事情。
落到隆得手里的人,无论是男女只要长得有点姿色的,要么伺候隆得,要么被隆得派人调教了送出去,成为他这赌场的礼物。
有人受不得痛苦屈辱自杀,也有人为了财富地位忍受,可来来去去,都没几个有好下场。
“金玲,其实你不知道,我们都很羡慕你。”钧心淡淡道:“因为他从不碰你,也不让别人碰你,以前良二喜欢你,他还警告过良二,即使是他的占有欲作祟,觉得你是他自己的东西不允许别人碰,他教你杀人武功,让你变成一把利刃,却也从未让你受到过半点身体上的屈辱。”
而他们,没几个逃得过。
也就她,会点医术,被放在这里当私人医生,给他们这里的人治伤,可她曾经也没逃得过,对他们而言,顺从隆得比谋逆要好。
“他现在才要动你,己经算是你比其他人幸运的了。”
“所以我就要因此而感恩戴德地伺候他吗?”金玲闭上眼睛,藏起眼底的杀意,“我做不到。”
快了,就快了。
很快,她就能够完成她的计划,送所有人去死了。
钧心抬头看着她:“你是为了叶辞声吧。”
金玲一怔,睁开眼。
钧心淡淡道:“你喜欢他。”
静了一会儿。
金玲开口:“是,我喜欢他,所以我不想认命。”
也不想死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甘心,你这两年变得那么听话,私下里是在预谋着什么吧?”即使金玲早就己经习惯了这种重伤,钧心动作还是很轻:“我不会出卖你的,我这辈子可能就要落在这泥潭里出不去了,但你有喜欢的人,我还是希望你能离开这烂泥,得偿所愿。”
金玲又闭上了眼睛:“叶辞声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医生,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做游医,他免费甚至倒贴给别人看病,我总是说他是要把自己饿死吗,可他从没让我挨过饿,他做的饭并不是很好吃,可却是我吃过最好吃最温暖的饭菜,他总是说他那样做是在赎罪,可又不知道他在赎什么罪,我又总是问他能不能救救我……”
她问的,叶辞声是能不能救她离开这泥潭。
“那一年,是我爸妈去世以后,我过得最轻松最快乐最幸福的一年,我甚至幻想我是不是可以永远那样……”
可她又无比清楚地知道,她不能。
她总是在奢求,不该自己得到的。
“我回来,是因为他用叶辞声威胁我,他不敢杀叶辞声,并不代表他不敢废掉叶辞声,更重要的是……我想明白了,只要有他在,我的噩梦就永远会在……”
所以,她宁愿回来这泥潭,也不想背叛伤害叶辞声。
她回来了。
她要毁掉这一切。
她宁愿挨打受罚,也不愿意屈身隆得。
“钧心,会结束的。”金玲喃喃低语着,“很快,一切就都会结束的……”
钧心没有再说话。
日子继续一天一天地过。
叶辞声努力地学着医术,首到三年过去。
没人告诉过叶辞声叶桑回来了,他那天去霍园,只是因为中秋快到了,这半年他在霍园住过一段时间,想来看看霍礼英。
却没想到,有那么多人在,叶桑和厉绥洲也在。
莲星女校80周年庆的时候,他们机缘巧合在莲星女校相见,纵使只是他单方面地见到叶桑,并没有让叶桑看到他。
这一次,时隔三年,他曾以为他们再也不会相见了,却又如此巧合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