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大厅的青铜玄鸟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冷光,每片“羽毛”都是锋利的青铜刃,转动时切割着空气,发出蜂鸣般的尖啸。~6/吆¢墈,书_蛧- ′庚`歆,嶵~哙¨吴迪背着王胖子退到壁画前,后背抵住冰凉的岩壁,突然发现壁画的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图案中玄鸟族的船帆流淌,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散发着与内丹相同的甜腥气。
“这墙……是活的?”王胖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手指颤抖地指向壁画角落——那里画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正将玄鸟族人推进炼鼎,面具的眼窝处刻着极小的蝎子符,与守陵人胸口的印记如出一辙。
吴迪的目光突然被壁画上的船帆吸引,帆布的纹路里藏着行极小的甲骨文,用匕首刮去表层的岩灰,露出“归墟之下,玄鸟为舟”八个字。他猛地想起爷爷烟杆里的半块内丹,还有守陵人说的“归墟坐标”,难道这大厅不是祭祀场,而是艘船的控制室?
“老吴,快看那些青铜器!”王胖子突然拔高声音,指着空中的玄鸟图案。那些青铜刃正在合拢,组成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出现片星空,与祭坛星图的布局完全一致,只是多了颗从未见过的红色亮星。
吴迪的头灯扫过漩涡边缘,发现每片青铜刃上都刻着方位坐标,正是秦岭山脉的地形标记。他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是图案,是‘玄鸟罗盘’,能定位归墟的入口!”
话音未落,大厅的地面突然倾斜,火把台倒在地上,火苗顺着暗红色的溪流蔓延,点燃了空气中漂浮的黑色纤维。火光中,墙壁上的壁画开始扭曲,玄鸟族的船帆渐渐鼓起,竟像是真的在乘风破浪,船下的海水里伸出无数只手,指甲缝里嵌着青铜碎片,正是之前在暗河底看到的骸骨。
“船要动了!”吴迪死死抓住王胖子,感觉脚下的岩石在震动,仿佛整座山都在下沉。空中的青铜漩涡旋转得越来越快,红色亮星的光芒越来越盛,照得人睁不开眼。
就在这时,守陵人的嘶吼声从通道口传来,他的半个身子己经被黑色纤维包裹,胸口的玄鸟珠闪烁着红光,正一步步朝青铜漩涡走来。“把竹简给我!”他的鳞片脸在火光中扭曲,右眼的玄鸟珠里映出漩涡的影子,“归墟的门只有用玄鸟血才能完全打开,你爷爷骗了所有人,他根本不是守护者,是想独占归墟的宝藏!”
吴迪这才注意到守陵人手里还攥着那卷竹简,此刻正被黑色纤维一点点吞噬,露出里面的甲骨文——上面记载的不是归墟坐标,而是玄鸟族的诅咒:凡试图用内丹打开归墟者,都会被玄水兽同化,永世不得超生。
“你也被骗了。”吴迪举起青铜匕首,刀柄的反向蝎子符在火光中发亮,“周赧王根本不是要炼丹,是想利用玄鸟族的诅咒,把整个关中变成水银炼狱!”
守陵人像是被这句话刺中,突然发出痛苦的咆哮,黑色纤维从他的七窍中涌出,在地上织成张巨大的网,将青铜漩涡围在中央。“不可能……”他的声音越来越嘶哑,鳞片下的骨头开始咯吱作响,“我守了三百年,就是为了等归墟的船回来……”
吴迪突然想起壁画上的玄鸟族人跳海的场景,他们的表情不是恐惧,而是解脱。他抱着王胖子冲向青铜漩涡,匕首划破掌心,鲜血滴在旋转的青铜刃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归墟不是宝藏,是坟墓!”吴迪的声音在漩涡的轰鸣中回荡,“玄鸟族早就知道内丹的秘密,他们用自己的血封印了归墟,就是怕周赧王的阴谋得逞!”
当他的血滴落在红色亮星对应的青铜刃上时,整个漩涡突然静止,空中的星图开始重组,红色亮星渐渐熄灭,露出底下的黑洞——那不是星空,是个巨大的洞口,里面吹出来的风带着海水的咸味,隐约能听到船锚落地的声音。
守陵人发出绝望的嘶吼,黑色纤维突然收紧,将他拖向洞口。他在半空中挣扎,竹简从手里滑落,被吴迪一把抓住。展开的瞬间,火光照出最后一行字:“玄鸟归巢,血祭青铜。”
“是爷爷的笔迹!”吴迪的心脏狂跳,这行字的笔画里藏着个极小的“吴”字,与烟杆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大厅剧烈震动,倾斜的角度越来越大,王胖子从昏迷中惊醒,指着洞口喊道:“老吴,那是什么!”
吴迪抬头,只见洞口里缓缓驶出一艘船,船身覆盖着青铜甲片,帆上的玄鸟图案在黑暗中发光,甲板上站满了人影,穿着玄鸟族的服饰,脸却都是空的,只有黑洞洞的眼眶,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看来。
守陵人突然停止挣扎,鳞片脸露出诡异的笑容:“看,船真的回来了……”他的身体在黑色纤维中渐渐融化,最终化作颗玄鸟珠,掉进吴迪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