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石门被撞开的声音,秦九指捂着流血的眼睛冲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穿黑衣服的人,都戴着九门的蛇形令牌,手里拿着桃木剑和糯米,“快用糯米撒他!”
老烟枪(或者说被附身的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有男人的粗哑,也有女人的尖利,“晚了……凤钗归位,兵符图现世,你们谁也跑不了!”他抬手一挥,石台上突然裂开道缝,缝里冒出黑烟,黑烟中浮现出无数人影,都是穿着旗装的女人,手里都握着凤钗,正是密录里记载的侧妃后人。
九门的人举着桃木剑冲上去,却被黑烟缠住,很快就发出惨叫,身体在黑烟里慢慢融化,变成一滩滩血水。秦九指吓得转身就跑,却被个女人影拦住,那女人影摘下头上的凤钗,狠狠刺进他的后心,秦九指倒在地上,身体迅速干瘪下去,变成个稻草人,和耳室里的草人一模一样。
吴迪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明白凤钗的秘密不是兵符图,是“共生”——每个持有凤钗的人,都会被前主人的怨气附身,成为新的“镇物”,老烟枪不是被阿鸾的怨气困住,是他自愿成为镇物,用自己的魂魄压制所有侧妃后人的怨气,这才是他欠的“人命债”。\齐!盛·小.税_网, .芜!错/内!容?
“轮到你了……”老烟枪朝吴迪伸出手,青黑色的手指上戴着那枚缠枝莲玉戒指,“你碰了金印,被血契缠上,只有成为新的镇物,才能平息她们的怨气……”
吴迪看着石台上的明黄锦被,突然发现锦被底下不是石面,是层铁板,铁板上刻着幅地图,正是关外的地形,上面用朱砂标着几个点,像是兵营的位置——原来兵符图真的存在,藏在锦被底下!
他想起密录里的话,阿鸾的父亲说过,凤钗的真正用途不是藏兵符,是毁掉它。当年靖南王反清失败,知道兵符图落在谁手里都是祸根,才让侧妃带出王府,准备找机会销毁,没想到却成了九门争夺的目标。
“我不会成为镇物的。”吴迪握紧凤钗,突然转身冲向石室的另一侧,那里的墙壁上有个通风口,是他刚才进来时就注意到的。老烟枪(或者说那些怨气)发出愤怒的嘶吼,无数女人影朝他扑过来,黑烟缠住他的脚,让他动弹不得。
吴迪把凤钗狠狠插进通风口的缝隙里,凤钗的珍珠眼突然爆开,流出金色的液体,液体碰到墙壁,发出“滋滋”的响声,很快就腐蚀出个大洞。外面的月光从洞里照进来,带着秋雨的湿气,黑烟一碰到月光就开始消散,女人影发出痛苦的尖叫,慢慢化作飞灰。
老烟枪的身体在月光下抽搐着,青黑色的皮肤渐渐褪去,露出原本的肤色,只是胸口的伤口又开始流血。“吴小子……快跑……”他看着吴迪,眼神恢复了清明,“兵符图……烧了它……”
吴迪抓起石台上的锦被,发现底下的铁板是活动的,掀开一看,里面果然藏着卷羊皮地图,上面用金线绣着兵符的图案。他掏出火折子,刚要点燃,就听到外面传来马蹄声,很多人,还有马车轱辘的声音,像是军队来了。
“是辫子兵!”老烟枪的脸色变得惨白,“九门不仅要凤钗,还把兵符图的事告诉了朝廷……他们要把这儿的所有人都灭口!”
通风口外传来枪声,是洋枪的声音,密集而刺耳。吴迪把羊皮地图塞进怀里,背起老烟枪,从通风口钻出去,外面是片树林,月光下能看到穿着清军军服的士兵正围着破庙,手里的枪对准庙门,不时有人朝里面开枪。
“往东边跑!”老烟枪指着树林深处,“那里有片沼泽,辫子兵不敢进……”吴迪刚跑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爆炸声,破庙的方向火光冲天,应该是清军扔了炸药,想把整个墓室连同兵符图一起炸掉。
老烟枪突然咳嗽起来,咳出大口的血,溅在吴迪的背上,“凤钗……你留着……它能指引你找到……阿鸾的坟……把她……迁出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头一歪,没了气息。
吴迪把老烟枪的尸体藏在棵大树后面,用树叶盖好,对着尸体磕了三个头。他掏出凤钗,发现珍珠眼己经空了,只剩下金色的凤凰骨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树林里传来士兵的喊叫声,还有军犬的吠声,他们正在搜山。
他转身冲进东边的沼泽,泥浆没到膝盖,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近,子弹在头顶呼啸而过。吴迪突然脚下一滑,摔进泥潭里,怀里的羊皮地图掉了出来,被泥水浸湿,上面的金线开始褪色。
他挣扎着想去捡,却发现泥潭里有什么东西在拉他的脚,低头一看,是只手,青黑色的,指甲很长,和官尸的手一模一样。接着,更多的手从泥潭里伸出来,抓着他的腿,把他往深处拖。
吴迪看着那些手,突然想起密录里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