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哀悼。我突然明白,它不是在吃记忆,是在守护——王奎用自己的身体当了容器,把最重要的那段铃经记忆锁在了金虫体内。
远处的山林里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知道是文铃守的人追来了,他们肯定感应到了金虫的气息。我将王奎的尸体藏在瀑布后的石缝里,用镇母铃盖住,红光照在他脸上,竟显得格外安详。
金虫突然飞到我掌心,钻进木盒里的小铃。那只铃瞬间变得通体金黄,龙纹上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有了生命。木盒里的其他小铃纷纷震动,朝着金虫铃聚集,组成个新的铃铛虚影,比之前的小了圈,却更加凝实。
“是‘新通天铃’。”婆婆的声音带着疲惫,“王奎用自己的魂补全了它,现在它认你为主了。”
汽车的声音己经到了瀑布外,文铃守的喊叫声清晰可闻。我握紧木盒,里面的新通天铃微微发烫,像是在积蓄力量。婆婆突然将镇母铃塞进我手里:“我老了,走不动了,你带着铃走,去子明侯的剑那儿,把铃经取出来,彻底结束这一切。”
她转身朝着瀑布外走去,手里举着只小铃,故意发出清脆的响声,引着黑衣人往相反的方向去。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石缝里的王奎尸体突然动了动,胸口的伤口处飞出缕青烟,在空中凝成个模糊的身影,朝着我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渐渐消散在阳光里。我知道,他终于可以安息了。
我将木盒揣进怀里,朝着子明侯墓的方向走去。新通天铃在怀里轻轻震动,像是在指引方向。山林里的小铃纷纷响应,发出整齐的响声,像是在为我送行。
我知道,前路还很长。文铃守还在追杀,新通天铃的力量还不稳定,子明侯的剑藏在哪里还是个谜,更重要的是,金虫铃里的那段铃经记忆,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但我己经不再害怕。王奎的牺牲,婆婆的守护,还有那些散落在各地的小铃,都在告诉我,这场跨越千年的恩怨,该有个了断了。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握紧怀里的木盒,加快了脚步。前方的路还很长,但我知道,我必须走下去。
新通天铃在怀里震动的频率越来越急,像是在敲打着某种无声的鼓点。我顺着子明侯墓的方向往深处走,越靠近那片曾经的封土堆,脚下的白草就越茂盛,草叶间缠绕的细小红绳在风中飘动,如同无数只纤细的手在指引方向。
在一片被踩踏出的空地中央,立着块断裂的石碑,上面刻着“子明之墓”西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却在“明”字的最后一笔处被生生凿断,断口处还残留着新鲜的凿痕,显然是近期所为。石碑旁散落着几枚弹壳,与之前在工棚见到的五六式步枪弹壳一模一样,只是上面沾染的血迹己经发黑,像是凝固了许久。
“文铃守来过这里。”我捡起一枚弹壳,指尖触到的冰冷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温热,仿佛还残留着开枪者的体温。新通天铃突然从怀里飞出,悬浮在石碑上方,铃身的龙纹亮起金光,在地面投射出一道螺旋状的光轨,指向石碑后方的一处茂密灌木丛。
拨开灌木丛,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洞口边缘的泥土上印着杂乱的脚印,其中几个清晰地带着铃铛形状的纹路,正是铃眼组织成员所穿的特制靴子留下的。洞口被人用藤蔓巧妙地遮掩着,若非新通天铃的指引,根本无法发现。
“是通往忆铃洞的密道。”婆婆曾提起过,子明侯墓与忆铃洞之间有一条秘道,是当年子明氏后人用来紧急转移的通道,没想到竟会在这里。我深吸一口气,握紧猎枪,弯腰钻进洞口。
密道内狭窄而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淡淡的血腥气。洞壁上的火把早己熄灭,但新通天铃散发的金光足够照亮前路。走了约莫百十来步,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夹杂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我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转过一个拐角,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凉气——密道尽头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都是铃眼组织的成员,每人的胸口都插着一柄青铜短剑,剑穗上的玉坠与子明侯佩剑上的如出一辙。而在尸体中央,文铃守正背对着我,手里拿着一柄青铜剑,剑身沾满了鲜血,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存在,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双眼赤红,像是被某种力量吞噬了理智。“你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手里的青铜剑突然指向我,“子明氏的余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新通天铃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响,金光暴涨,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我身前。文铃守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