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土带的石头会唱歌,唱的都是被冻住的魂儿,听见的人要是回头,脚就会生根,变成冰里的铃。”
我解开羊皮纸地图,极北标记处的紫色图案正在缓慢旋转,中心的铃铛纹路里渗出淡紫色的雾,与收魄器里的黑雾缠在一起,在纸上织出个新的符号——像只睁着的眼睛,瞳孔是枚铃铛。扎西说这是“铃煞眼”,传说铃煞每次睁眼,方圆百里的铃铛都会发疯似的乱响,首到所有听到铃声的生物都变成冰雕。
驼队突然停了下来,领头的母驼焦躁地刨着蹄子,鼻孔里喷出的白气在风中聚成团,隐约能看见无数细小的铃影在里面翻滚。扎西掏出青铜酒壶,往地上倒了圈青稞酒,酒液刚触地就结成了冰,冰面下有东西在蠕动,是些半透明的虫子,身体像极细的铃舌,正顺着酒液结成的冰路往我们这边爬。
“是‘冰铃虫’。”扎西用藏刀挑起一只,虫子在刀刃上挣扎,身体突然膨胀成铃铛的形状,发出细微的嗡鸣,“它们靠吸食寒气活,被叮到会冻成冰块,只有烈酒能暂时拦住。”
收魄器突然从行囊里飞出,悬在驼队上方,金光在冰面上扫过,冰铃虫碰到金光就化作水汽,却在消融前发出刺耳的尖啸,远处的冻土带传来回应的轰鸣,像是有巨大的冰块正在裂开。
“它醒了。”守铃人阿吉握紧背上的弓箭,箭簇上缠着的镇铃草在寒风里瑟瑟发抖,“铃煞听见动静了。”
穿过冻土带的前夜,我们在一处避风的山坳扎营。篝火刚燃起,就看见远处的冰原上亮起无数蓝绿色的光点,像散落的星辰,却在缓慢移动,朝着山坳的方向聚拢。扎西用铜壶里的热水在雪地上泼出个圈,水汽蒸腾中,光点的轮廓渐渐清晰——是无数只冰雕,手里都举着冻成冰的青铜铃,铃口对着我们的方向,冰面下的铃舌还在微微颤动。
“是‘冻铃奴’。”扎西往火堆里添了块松木,火焰突然变绿,映得冰雕们的脸狰狞可怖,“都是闯进冻土带的旅人,被铃煞冻成了这样,还得替它守着地盘。”
收魄器在火光中轻轻震动,里面的黑雾突然暴涨,在帐篷顶上凝成个模糊的人影,穿着绣满铃铛的黑袍,正举着紫色铃铛往冰雕群里撒粉末。冰雕们接触到粉末,冻着的铃舌突然开始剧烈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山坳周围的冰层开始震动,裂开无数道缝隙,里面渗出淡紫色的寒气。
“是那个黑袍人!”阿吉的弓弦突然崩断,断口处凝结着层薄冰,“他在催动冻铃奴!”
冰雕群突然加速移动,最前排的冰人举起冰铃,朝着篝火扔过来。冰块撞在热水圈上,发出滋啦的响声,却没融化,反而顺着水汽爬上圈沿,像有生命的藤蔓。扎西掏出火折子,点燃随身携带的松脂,朝着冰雕群扔过去,火焰在冰面上滚出条火路,冰雕们接触到火焰,表面的冰层开始融化,露出下面青灰色的皮肤——是还没完全冻透的活人!
“他们还活着!”我突然明白过来,铃煞不是把人变成冰雕,是用寒气把人冻在濒死状态,当成培育冰铃虫的容器,“黑袍人想让他们活过来,当我们的挡箭牌!”
收魄器里的绿球突然亮起,金光穿透黑雾,落在冰雕群里。被金光照到的冰人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表面的冰层炸开,露出里面蠕动的冰铃虫,虫群受惊般涌出,却被金光烧成了水汽。冰人们的伤口处渗出淡紫色的血,落在雪地上,竟长出了紫色的铃花,花瓣边缘挂着细小的冰铃。
“是铃煞的血。”扎西用藏刀挑开一朵铃花,花芯里嵌着枚微型的青铜铃,铃口对着收魄器的方向,“这些人被铃煞喂了自己的血,己经成了半人半煞的怪物。”
黑袍人的身影在冰雕群后方一闪,收魄器里的黑雾突然剧烈翻滚,紫色符号发出刺眼的光,山坳周围的冰层同时炸开,无数只冰铃虫从裂缝里飞出,像片蓝绿色的云,朝着我们扑来。扎西将松脂罐扔向虫群,火焰在半空筑起道火墙,虫群却穿过火焰继续飞来,翅膀上的冰甲让火焰无法灼伤它们。`鸿\特-暁!说~惘! ¨已¨发?布,醉^薪~漳!結?
“用收魄器!”扎西朝着我大喊,自己却突然扑向最近的冰人,用藏刀刺穿了对方的心脏,“它们怕铃主的血!”
我咬破掌心,将血滴在收魄器上。金光突然变成赤红色,像烧红的烙铁,冰铃虫接触到红光,瞬间化作冰碴,在空中簌簌落下。冰人们被红光照到,身上的紫色铃花突然枯萎,露出正常的肤色,眼神里恢复了清明,却带着极度的恐惧,纷纷朝着冰原深处跑去,像是在躲避什么。
黑袍人见势不妙,突然举起紫色铃铛,朝着冰原深处跑去。收魄器里的黑雾追着他的身影飞出帐篷,在雪地上留下道紫色的轨迹,像条蜿蜒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