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阵法的屏障在虫群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收魄器突然剧烈震动,里面的金色液体全部涌向羊皮纸地图,七个红点同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与万虫铃硬壳上的光点产生共鸣。我知道时机到了,将三铃同时按在收魄器上,子明铃、母铃、监铃的力量融为一体,顺着金光注入万虫铃的硬壳。
“以铃主之名,召铃魄归位!”
随着我的呐喊,七个红点的光芒突然化作七道金光,穿透万虫铃的硬壳,在其内部引爆。万虫铃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生物能发出的惨叫,硬壳彻底炸裂,无数只铃虫在金光中化为粉末,那些嵌在孔洞里的眼睛纷纷闭上,像是终于得到了解脱。
月光下,万虫铃的残骸在沙地上蠕动,渐渐缩成个拳头大小的绿球,表面覆盖着层细密的铃纹,像只未孵化的虫卵。收魄器突然飞过去,将绿球吸了进去,金色液体重新变得清澈,只是在底部沉淀着些黑色的杂质,像永远洗不掉的污渍。
阵法的屏障随着万虫铃的消散而消失,守铃人们抱着阿木的青铜剑痛哭,婆婆望着落铃城下沉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结束了……吗?”
我知道没有。收魄器底部的黑色杂质正在缓慢蠕动,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苏醒;羊皮纸地图上的红点虽然熄灭,却在边缘新出现了个紫色的标记,位置在极北的冰原,旁边画着个从未见过的铃铛图案;更重要的是,万虫铃硬壳炸开时,我隐约看见一道黑影从裂缝中飞出,速度快得像道闪电,消失在北方的夜空里——那不是铃虫,更像是个人影,穿着件绣满铃铛的黑袍。
守铃人在沙地上为阿木立了座衣冠冢,用他的青铜剑当墓碑,剑穗上的红绳系着片哭铃片,是从落铃城带出来的。婆婆将三铃重新交还给我,自己则捡起地上的铃权印碎片,说要带回瓦窑村,用镇铃草的根须修补,或许能查出监铃司更多的秘密。
“冰原上的标记,是‘冻铃’。”她临行前告诉我,“老辈人说,最北的冰川里冻着只铃,是上古时期用来镇压‘铃煞’的,那东西比铃精更可怕,靠吞噬铃铛的力量活。~鸿?特*小′说′罔, _蕪~错+内!容′”
我摸了摸收魄器,里面的绿球己经不再蠕动,但黑色杂质却越来越多,几乎要将金色液体染黑。远处的沙漠里,被万虫铃毒液侵蚀的沙粒正在发光,组成条通往北方的道路,像用荧光石铺成的指引。
守铃人们决定跟着我去冰原,他们说阿木的魂魄会附着在青铜剑上,跟着我们一起完成未竟的使命。我将阿木的剑别在腰间,剑穗的红绳与收魄器的链子缠在一起,像是两个灵魂的羁绊。
黎明时分,我们的驼队终于离开了落铃城的废墟。回头望去,那座曾经辉煌又悲惨的城池己经彻底沉入沙底,只留下个巨大的铃铛形状的凹陷,在晨光里像块被遗忘的胎记。
收魄器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金光,底部的黑色杂质却像墨滴入水般扩散,隐约能看见里面映出个黑袍人的影子,正站在一片冰原上,手里举着个紫色的铃铛,铃口对着天空,像是在召唤什么。
我知道,真正的敌人不是万虫铃,而是那个黑袍人,以及他手里的冻铃和所谓的铃煞。冰原上的秘密、收魄器里的黑影、监铃司隐藏的最终目的……都在前方等着我们。
驼队的铃铛在沙漠里响成一片,与收魄器的轻鸣交织在一起,像是在谱写一首漫长的歌谣。我望着北方的地平线,那里的天空己经泛起淡淡的紫色,像是被冻铃的光芒染过。
前路还很长,冰原的寒风、未知的危险、潜伏的敌人……但我己经不再害怕。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子明氏的血脉、守铃人的信念、无数牺牲者的魂魄,都在与我同行。
收魄器突然轻轻震动,底部的黑色杂质里,黑袍人的影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过身,露出张被兜帽遮住的脸,只有双眼睛在阴影里闪着紫色的光,正与我的目光隔空交汇。
我握紧腰间的青铜剑和收魄器,眼神坚定。驼队翻过一个沙丘,将落铃城的废墟彻底抛在身后,朝着北方的冰原走去。风沙在身后扬起,像是在掩盖过往的痕迹,又像是在催促我们走向新的征程。
故事,还远未结束。
收魄器里的黑色杂质在驼铃声中渐渐凝聚成雾时,我们己经在戈壁上走了十七天。阿木的青铜剑穗红绳被北风磨得发亮,每次掠过收魄器表面,都会激起圈淡紫色的涟漪——那是冰原方向传来的呼应,像极北之地的极光,在金属上晕开诡异的纹路。
“还有三天就到冻土带了。”守铃人里最年长的扎西用羊皮袄裹紧怀里的铜壶,壶口飘出的热气在寒风里凝成细小的冰晶,落在地上竟变成了铃铛的形状,“老人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