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响,石门缓缓地向内打开,一股尘封己久的霉味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两旁每隔几步就有一个壁龛,里面摆放着一些陶俑,陶俑的手里都握着长矛,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
阿七点燃了一支火折子,递给吴忧,“拿着,跟紧我,别乱碰这里的东西,小心触发机关。”
吴忧接过火折子,点了点头,紧紧跟在阿七身后,小心翼翼地走进甬道。
甬道很长,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还没到头。吴忧注意到,甬道的地面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块颜色略深的石板,阿七每次走到那里,都会特意避开。
“那些石板下面,是陷阱吗?”吴忧小声问道。
“嗯。”阿七头也不回地说道,“是翻板,下面是万丈深渊。闯王当年为了防止有人闯入,在这甬道里设了不少这种陷阱。”
吴忧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只是更加小心地跟着阿七的脚步。
又走了一会儿,前面的甬道突然变得开阔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的中央,停放着一具巨大的石棺,石棺的西周,散落着一些锈迹斑斑的兵器和盔甲,看起来像是当年士兵们留下的。
阿七走到石棺前,仔细打量着。石棺的棺盖紧闭,上面刻着一些复杂的花纹,像是某种图腾。
“这就是……藏兵洞的中心?”吴忧问道,他环顾西周,并没有看到什么金银珠宝,心里有些失望。
“不一定。”阿七说道,“石棺里可能藏着什么秘密,但这石室看起来不像是藏宝藏的地方。你看那些兵器盔甲,虽然不少,但远远算不上‘宝藏’。”
吴忧点了点头,他也觉得不对劲。闯王的宝藏,怎么可能就这么点东西?
就在这时,石室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磨牙。
吴忧吓了一跳,握紧了手里的火折子,“谁?谁在那里?”
阿七也警惕起来,拔出腰间的弯刀,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只见角落里的阴影里,蜷缩着一个黑影,正背对着他们,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阿七举起火把照过去,看清了那个黑影的样子,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人,或者说,曾经是一个人。他的身体己经干瘪得像一具木乃伊,皮肤呈暗褐色,紧紧地贴在骨头上,头发和胡须纠结成一团,沾满了灰黑色的污垢。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具干尸正佝偻着身子,双手捧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甲,用仅剩下半边的牙齿疯狂啃噬着,铁甲上的铁锈混着碎裂的骨头渣子簌簌往下掉,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吴忧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捂住嘴后退了两步,差点撞翻身后的一堆长矛。火折子的光在他颤抖的手里晃得厉害,将干尸的影子投在石壁上,像个张牙舞爪的恶鬼。
“别动。”阿七低声喝止,握紧弯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缓缓绕到干尸正面,火把的光芒照亮了那张扭曲的脸——两个黑洞洞的眼窝对着石室穹顶,嘴唇早己腐烂殆尽,露出两排焦黄的牙齿,下颌还在机械地上下开合,仿佛在进行一场持续了十几年的饕餮盛宴。
“是殉葬的士兵。”阿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看衣着是大顺军的号服,应该是守洞的卫兵。”他用刀鞘轻轻拨了拨干尸脚边的碎石,几块灰白色的骨头从碎石堆里滚出来,其中一块胫骨上还留着清晰的牙印。
吴忧胃里的酸水差点涌出来,他别过头不敢再看:“他……他怎么会这样?”
“饿疯了。”阿七蹲下身仔细查看,干尸周围散落着十几个空陶罐,罐底还残留着些许干涸的褐色粉末,“藏兵洞封闭得太死,里面的人要么死于机关,要么就是被困在这里活活饿死。这人大概是饿到极致,连同伴的尸骨都……”
话音未落,干尸突然停止了啃噬,黑洞洞的眼窝转向两人的方向,下颌猛地一顿。吴忧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攥着火折子的手心全是冷汗。阿七也瞬间绷紧了身体,弯刀横在胸前。
死寂持续了约莫两息,干尸的脖颈突然以一个违背常理的角度向后弯折,“咔吧”一声脆响,整个躯干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下去,化作一堆黑褐色的腐土,只有那只捧着铁甲的手还保持着弯曲的姿势,指骨深深嵌进锈蚀的甲片里。
吴忧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腿肚子都在打颤:“这……这就散了?”
“是尸变的一种。”阿七收起弯刀,用脚尖踢了踢那堆腐土,“常年不见天日,又被怨气浸染,尸体容易起‘阴僵’。不过这种没了生气的东西,见了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