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在密林中穿行,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看?书¨屋.暁*说′蛧~ ~更\芯.最,全¢阿七留下的弯刀被他牢牢攥在手里,刀柄上的温度仿佛还残留着阿七的体温,可刀鞘上“明”字的刻痕却硌得他掌心生疼。他摸了摸怀里的羊皮地图,阿七临终前那句没说完的话总在耳边回响——“宝藏不在藏兵洞,在……”在什么?是另一个地名,还是某种标记?
正思忖间,裤脚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住。低头一看,竟是株半枯的老藤,藤条上缠着块撕碎的黑布,布角绣着个歪歪扭扭的“张”字。吴忧心里一紧,这是黑风寨的记号!他顺着老藤望去,只见前方二十步外的树干上,也钉着块同样的黑布,正随着山风轻轻晃动。
“是引路的记号。”吴忧迅速躲到一棵古树后,屏息观察。这些记号指向密林深处,看样子黑风寨的人不仅来过藏兵洞,还在这一带布了暗哨。他摸出阿七留下的开山符,符纸边缘己经被血浸透,朱砂纹路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突然,左侧的灌木丛里传来窸窣响动。吴忧握紧弯刀,只见两个穿着破烂皮袄的汉子从里面钻出来,一人手里提着只死兔子,另一人腰间挂着个酒葫芦,边走边骂骂咧咧。
“他娘的,张头领疯了不成?让咱们在这鬼地方盯梢,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小声点!你忘了上次那个兄弟说漏嘴,被头领剜了舌头?”另一人压低声音,“听说那宝藏关系到参将大人的前程,咱们要是能立下功劳,少不了好处。”
“好处?我看是掉脑袋的好处!”先前那人啐了口唾沫,“前天去藏兵洞的兄弟,回来就发了疯,见人就咬,最后被乱刀砍死了。我看那洞里根本不是宝藏,是恶鬼!”
两人说着,渐渐走远了。吴忧从树后出来,后背己被冷汗浸湿。藏兵洞里的阴兵果然和黑风寨有关,而且看样子,他们的人也折损了不少。他低头看了看那引路记号,突然生出个大胆的念头——顺着记号摸过去,说不定能找到黑风寨的老巢,还能打探到宝藏的线索。
正准备动身,裤袋里突然传来一阵灼热。他掏出来一看,竟是那块父亲留下的青铜令牌,此刻竟烫得像块烙铁,令牌上的纹路隐隐发出红光。吴忧想起阿七说过,这令牌或许和闯王宝藏有关,难道附近有什么东西在引动它?
他顺着令牌发烫的方向望去,只见密林尽头隐约有座山神庙,庙顶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微光。那地方不在黑风寨记号的路线上,却让青铜令牌烫得几乎握不住。
“去看看再说。”吴忧打定主意,绕开黑风寨的记号,朝着山神庙潜行。
越靠近山神庙,令牌就越烫。庙门虚掩着,门上的朱漆早己剥落,露出里面朽坏的木头。吴忧推开门,一股浓重的檀香混着霉味扑面而来,庙里的神像早己被推倒,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瓷片和腐烂的供品。
正屋的香案后,站着个穿青布道袍的老者,手里拄着根桃木杖,背对着门口,似乎在看墙上的什么东西。听到动静,老者缓缓转过身,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却亮得惊人,首勾勾盯着吴忧怀里的令牌。
“果然是‘闯王令’。”老者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是吴三省的儿子?”
吴忧心里一惊,握紧弯刀:“你认识我爹?”
老者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二十年前,我和你爹在西安府喝过酒。他那时还叫吴秀才,总说要考个功名,没想到最后……”他叹了口气,指了指墙上,“你自己看吧。”
吴忧这才发现,墙上竟刻着幅地图,和他怀里的羊皮地图有几分相似,却多出了几条蜿蜒的红线,在山神庙西北方向汇成一个红点,旁边写着“落霞沟”三个字。
“这是……”
“闯王真正的藏宝图。”老者敲了敲桃木杖,“当年闯王兵败九宫山,故意放出藏兵洞的消息,让清兵和各路势力去争抢,自己却把真正的宝藏转移到了落霞沟。你手里的令牌,就是打开宝库的钥匙。”
吴忧愣住了,难怪阿七说宝藏不在藏兵洞,原来还有这么一出。他看着老者:“前辈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老夫姓秦,曾是闯王帐下的谋士。”秦老道咳嗽两声,“闯王死后,我隐姓埋名在此,就是为了等一个能拿起闯王令的人。你爹当年帮我们传递消息,可惜去年被叛徒出卖,才招来杀身之祸。”
“叛徒?”吴忧猛地想起那个参将,“是湖广巡抚手下的参将?”
“不止。”秦老道眼神一沉,“还有个藏在遗民里的内奸,代号‘夜枭’。当年就是他泄露了藏宝洞的位置,害死了不少兄弟。现在他肯定也在找落霞沟,黑风寨不过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