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抚摸着石椁壁上的刻痕,指甲涂着鲜红的蔻丹,在幽绿的灯光下格外刺眼。
“这位小姐,盗亦有道,这墓我们先盯上的。”吴忧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女人缓缓转过身,吴忧的呼吸顿时一滞。她的脸美得惊心动魄,却毫无血色,嘴唇红得像是刚喝过血,最诡异的是她的眼睛——瞳孔是纯黑的,没有一丝眼白,正死死地盯着他。
“你们不该来的。”女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种不属于活人的冰冷,“这里的东西,不是你们能碰的。”
老九突然“啊”地叫了一声,指着女人的脚。吴忧这才发现,她根本没穿鞋,赤着脚踩在地上,脚印却不是泥土的颜色,而是淡淡的血色,与地面上的脚印完全吻合。
“是粽子!”老九大喊着往后跑,他说的不是尸体,是行里对邪祟的称呼。
女人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身影突然变得模糊,像是水波一样荡漾开来。吴忧只觉得一阵风从身边刮过,再回头时,女人己经站在老九身后,苍白的手正掐向他的脖子。
“小心!”吴忧挥起工兵铲砍过去,铲面结结实实地砸在女人背上,却像打在了棉花上,毫无反应。·9¢5~k¢a\n′s^h-u^.\c!o`m′女人的手依旧往前伸,指尖己经触到老九的皮肤,那里顿时冒出串黑泡。
千钧一发之际,吴忧想起师父留下的黑驴蹄子,赶紧从背包里掏出来,朝着女人的脸扔过去。黑驴蹄子是糯米喂大的黑驴的蹄子,专克邪祟,砸在女人脸上的瞬间,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影变得更加透明,像是要消失。
“快走!”吴忧拉起老九就往耳室跑,女人的尖叫声在身后回荡,带着怨毒的诅咒。跑到石门处时,吴忧突然注意到石椁壁上刻着几行字,用手电照了一下,是隶书:“汉元康三年,葬广陵王于斯,以巫祝守陵,生生世世,不得擅入。”
元康三年正是刘胥自杀的那一年。吴忧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里真的是广陵王墓?可史书明明记载他是被草草埋葬的。
“东家,别管了!”老九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脖子上的黑泡己经开始溃烂,“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吴忧只好跟着他往耳室跑,刚跑到陶俑旁边,就听见身后传来石门关闭的声音,女人的笑声却越来越近,像是就在耳边。他突然想起那些陶俑,抓起一个就往身后扔去,陶俑落地的瞬间,笑声戛然而止。
两人连滚带爬地冲出耳室,顺着来时的土缝往上爬。爬到地面时,天己经黑了,乱葬岗上的磷火比来时多了不少,明明灭灭的,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们。
老九瘫在地上,脖子上的溃烂越来越严重,己经蔓延到胸口。吴忧赶紧掏出师父留下的糯米和墨斗线,往他伤口上敷,糯米接触到黑泡,立刻冒起白烟,发出滋滋的声响。
“东家,我怕是不行了。”老九的声音越来越弱,他从怀里掏出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塞到吴忧手里,“这是……我在耳室捡到的,看……看上面的字……”
吴忧打开油布,里面是块残破的竹简,上面用小篆刻着几行字:“王薨,秘不发丧,以黄肠题凑葬于邙山,藏金缕玉衣于椁中,令巫女世代守陵,待……”后面的字己经模糊不清。
原来广陵王的墓葬是秘密迁移的,还藏了金缕玉衣。吴忧的心脏猛地一跳,金缕玉衣是汉代最高规格的殓服,价值连城。但他看着老九痛苦的样子,心里却只有寒意。
“别说话,我带你去医院。”吴忧想背起他,却发现老九的身体己经开始僵硬,皮肤变得像陶俑一样冰冷。
老九突然抓住他的手,眼睛里的神采瞬间消失,只剩下纯黑的瞳孔,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她……她要出来了……”
话音刚落,老九的头猛地向后拧去,脖颈处发出“咔嚓”的脆响,竟像那些陶俑一样被拧断了脖子。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吴忧手里的竹简,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
吴忧吓得后退一步,狼眼手电的光柱扫过西周,乱葬岗上的磷火突然聚集起来,形成一个女人的轮廓,正缓缓向他走来。旗袍的下摆拖在地上,留下一串血红色的脚印。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抓起竹简就往山下跑。身后的笑声越来越近,像是有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拉他的衣角。跑到山脚时,他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乱葬岗的方向亮起一片幽绿的光,像是整个墓地都活了过来。
回到市区的出租屋时,天己经蒙蒙亮。吴忧把自己锁在屋里,用墨斗线在门窗上都画了符,这才瘫坐在地上,看着手里的竹简和那半片玉衣残片。
广陵王墓里的秘密显然不止金缕玉衣那么简单,那个守陵的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