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房宫遗址的晨雾裹着夯土的气息,在坍塌的溶洞上方聚成一团不散的白。¢墈_书\屋* ·追`蕞,歆,章_結¨陈默跪在洞口边缘,手指抠进滚烫的黄土里,指甲缝里渗着血丝——那是血玉珏染的红,玉面裂璺里的血珠正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碎石上,竟烫出一个个细小的坑。
“别碰!”老道拽住她的手腕,自己捡起块碎石扔进洞口,石头坠落的回声里混着奇怪的“咔哒”声,像是金属在摩擦,“九鼎合一的力量会改变地脉,下面的岩层正在结晶,碰了会被吸进去。”
警笛声从遗址外围传来,红蓝交替的光透过雾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考古队的张教授带着队员冲过来,看见坍塌的溶洞突然红了眼眶:“昨晚接到线报,说血煞教要炸这里,没想到……”他手里的勘探图上,阿房宫夯土台下的溶洞网络被红笔圈出,像条盘踞的蛇,“这下面连通着渭河古道,要是血煞破封,整条河都会变成毒水。”
陈默突然抓住勘探图的一角,图上标注的溶洞分支里,有一条虚线通往“昆明池”——汉代的皇家水军训练池,现在是片湿地公园。她想起吴忧背包里的《水经注》残页,其中提到“昆明池底有镇水铁鼎,与阿房宫地宫相连”。
“他可能从那里出来了。”陈默的声音发颤,血玉珏突然发烫,烫得她差点脱手,“玉珏在指引方向!”
老道从怀里掏出三枚铜钱,这次掷出的全是正面。“去昆明池。”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九鼎的力量会形成气场,吴忧要是活着,肯定在气场最强的地方。”
昆明池的芦苇荡在风里起伏,像片绿色的海。陈默踩着露水往里走时,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低头一看是根铁链,链环上的秦篆与第九只鼎的纹饰完全吻合。她拽着铁链往深处走,芦苇越来越密,脚下的泥土渐渐变得湿润,隐约能听见流水声。
铁链的尽头系在块半露的青石板上,石板上刻着个“昆”字,是汉代的隶书。陈默用镇煞剑撬开石板,下面的水洼里漂着个熟悉的东西——是吴忧的狼眼手电,还在亮着,光柱斜斜地照向水底,那里沉着半截黑袍,布料纤维上沾着结晶状的白色粉末。
“是九鼎的结晶。”老道蹲下身,指尖沾了点粉末,在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被这种结晶沾到,要么被同化,要么……”他突然停住话头,目光投向芦苇荡深处。
那里的水面上漂着片荷叶,叶子中央放着颗红色的珠子,在晨光里闪着温润的光——是曾侯乙墓被盗走的镇魂珠!珠子周围的水面异常平静,连风都吹不起涟漪,显然有股力量在守护它。
陈默刚要伸手去捞,镇魂珠突然自己浮起来,朝着芦苇荡更深处飞去。她和老道跟在后面追,越往里走,空气里的青铜味越浓,水面上开始出现零星的九鼎碎片,结晶的粉末在阳光下像闪烁的星。
芦苇荡的尽头是片开阔的水域,中央的小岛上立着棵老柳树,树干上缠着根铁链,链环上挂着个昏迷的人——是吴忧!他的衣服上结满了白色的结晶,像穿了件冰甲,胸口起伏微弱,但还有呼吸。
“他还活着!”陈默划着旁边的木船靠近小岛,镇煞剑突然发出嗡鸣,剑刃的红光与吴忧身上的结晶相互呼应,“结晶在保护他,没有让血煞的力量侵入。”
老道掏出桃木剑,剑尖沾着镇魂珠的粉末,轻轻点在吴忧的眉心。结晶突然发出“咔嚓”的脆响,从他身上剥落,露出底下的伤口——胸口有个圆形的窟窿,边缘结着黑色的痂,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掏走了血肉。
“是血煞的本体。”老道的声音凝重,“它在最后关头想钻进吴忧的身体,被九鼎的结晶挡住了,但还是留下了印记。”他指着窟窿里的血丝,那些血丝正在缓慢蠕动,像是细小的黑虫,“这些是血煞的残念,必须用镇魂珠才能彻底清除。”
镇魂珠刚碰到吴忧的伤口,就突然化作道红光,钻进他的身体。吴忧猛地睁开眼,瞳孔里闪过一丝纯黑,随即恢复清明,他抓住陈默的手,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血煞……没被彻底封印……它的核心藏在……”
话没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里混着白色的结晶。远处的水面突然掀起巨浪,浪头里浮出个巨大的黑影,长着角和尾巴,正是血煞的本体!它的胸口有个窟窿,与吴忧的伤口一模一样,显然是被九鼎的力量所伤。
“它跟着结晶的气息找来了!”老道将桃木剑塞进吴忧手里,“快带陈默走!我来拖住它!”
老道士突然点燃身上的符纸,整个人化作道绿火,冲向血煞的本体。绿火与黑雾接触的瞬间,发出震耳的爆响,水面上炸开无数气泡,每个气泡里都映出张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