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体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哀嚎,九个头颅同时炸开,化作无数黑色的光点,被光环彻底吞噬。石棺的裂缝缓缓闭合,补天鼎和九鼎碎片的光芒渐渐黯淡,最终沉入溶洞底部的暗河,只留下一圈淡淡的金光,在水面上久久不散。
吴忧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陈默冲过来抱住他,发现他的胸口己经被影煞的毒液腐蚀出一个大洞,但脸上却带着释然的微笑。“我们……做到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手指紧紧抓着陈默的手腕,“别让……守鼎人的血……白流……”
陈默的眼泪掉在吴忧的脸上,与他的血混在一起。她抬头望向溶洞的缺口,秋日的阳光正透过云层洒进来,照亮了暗河上漂浮的金光,也照亮了远处连绵的太行山脉。
她知道,血煞本体虽然被封印,但补天鼎和九鼎都沉入了暗河,谁也不知道它们何时会再次出现。而血煞教的余党,很可能还在暗处窥伺,等待着卷土重来的机会。
抱着吴忧渐渐冰冷的身体,陈默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坚定。她轻轻将他放在暗河的岸边,捡起地上的镇煞剑,剑刃上的红光虽然黯淡,却依旧顽强地亮着。
她要把吴忧带出去,埋在霍太山的守鼎人墓旁。然后,她会继续走下去,沿着吴忧未走完的路,去寻找那些可能遗落的鼎碎片,去守护那些需要守护的土地。
暗河的水流缓缓向前,带着淡淡的金光,朝着黄河的方向流去。陈默背着吴忧的尸体,一步步走出坍塌的溶洞,太行山的秋风吹起她的头发,露出她脖颈处,那道刚刚浮现的、与吴忧一模一样的伤疤。
路还很长,很长……
黄河的冰凌在初春的阳光下噼啪作响,像无数碎裂的琉璃。/0.0~暁+说`网¢ ?首^发\陈默踩着河岸边的冻泥往前走时,胶鞋上的冰碴子不断掉落,在地上砸出细小的坑。她背上的帆布包沉甸甸的,里面装着吴忧的骨灰坛,坛口用红布封着,布面上绣着的九鼎图案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那是她用镇煞剑的碎片,一点点刻在布上的。
“龙门石窟的方向,煞气最重。”陈默展开从太行溶洞带出的残图,图上用血煞教的符号标注着“血煞余脉,藏于佛窟”。她指尖划过图角的朱砂印记,突然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是块半埋的青铜镜,镜面蒙着层绿锈,但仍能照出人影,镜缘的纹饰是衔着鼎的朱雀,与徐州找到的灵物图案完全一致。
镜背的凹槽里,嵌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陈默小心翼翼地展开,上面的字迹潦草而急促,是吴忧的笔迹:“血煞本体虽封,但其血渗入地脉,凡有佛窟、道观之处,皆可能滋生新的影煞。龙门石窟的奉先寺,卢舍那大佛的莲花座下,藏着克制之法。”纸的边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显然是他在太行溶洞最后时刻写就的。
龙门石窟的伊河两岸,佛龛在暮色中泛着青灰。陈默顺着西山的石阶往上走时,发现沿途的佛像都被人凿,残去了右眼损的眼眶里塞着黑色的布条,布条上绣着太阳鸟纹——是血煞教的新标记。某个佛龛的裂缝里,卡着半截红色法袍,布料上的金线绣成的鸟纹己经褪色,但仍能看出与太行左护法的法袍同源。
奉先寺的卢舍那大佛在残阳里投下巨大的阴影,佛座的莲花瓣上,有明显被撬动的痕迹。陈默用镇煞剑撬开松动的石瓣,下面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洞壁的砖缝里渗出淡红色的液体,带着股熟悉的腥气——与血煞本体的粘液气息相同,但更稀薄,像是被稀释过的。
“是地脉里的血煞余血。”陈默的手电照向深处,光线下能看见砖砌的甬道,两侧的壁龛里放着些残破的经卷,卷首的“南无阿弥陀佛”被人用墨涂掉,改成了“血煞永存”。甬道尽头的转角处,传来隐约的诵经声,却带着种诡异的节奏,不似佛家的庄严,反倒像某种诅咒。
转角后的石室中央,有个圆形的石台,台上跪着十几个穿僧衣的人,正在对着块黑色的石头诵经。石头的形状像颗心脏,表面布满了孔洞,每个孔洞里都插着根红色的蜡烛,烛火在气流中摇曳,将僧人的影子投在壁上,扭曲成一个个长角的怪物。
“是血煞教的‘血心坛’。”陈默认出这与太行溶洞的献祭阵同源,但规模更大,石台上的黑色石头正在微微搏动,像是有生命般,“他们在用佛经的力量,温养血煞的残血!”
僧人们突然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呆滞而诡异,右眼处都戴着个黑色的眼罩,罩面绣着太阳鸟纹。为首的老僧举起手里的念珠,串珠竟是用骷髅头做的,每个骷髅的眼窝都嵌着小块青铜碎片——是九鼎的碎渣,被血煞的力量污染成了黑色。
“又来一个送死的。”老僧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突然扯下眼罩,露出底下的空洞,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