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风,露出内衬的锁子甲。
五千精兵翻身下马,战马的嘶鸣混着兵器碰撞声。
送行的将士们接过缰绳时,掌心都沁出冷汗,鹰愁崖光看着让令人胆破心惊:
下方还有绿风的藤蔓,越往上山便变了色,最上面便是雪。
图木尔弯腰抓起半块牛肉塞进皮囊,粗粝的手指拂过腰间弯刀。
登山的路比预想更险。
他们先是攀爬藤蔓,然后小心地借助山表嶙峋怪石往上爬。
之后,便见到了冰棱如利剑垂挂在岩缝间,积雪下暗藏着随时可能崩塌的碎石。
一名士兵刚踩上看似平整的雪面,整个人突然被吞没,雪坑深处传来令人心悸的闷响。
图木尔拽着绳索的手青筋暴起,将半截身子陷在雪窟里的副将拖上来时,对方靴底结满冰碴。
“别停!”他踹了踹冻僵的小腿,弯刀劈开挡路的冰瀑:
“雪崩不会等我们歇脚!”
夜幕降临时,队伍在岩洞里蜷缩休整。
火把照亮岩壁上斑驳的冰纹,宛如无数双泛着冷光的眼睛。
图木尔啃着硬得硌牙的麦饼,听着洞外呼啸的风雪,突然想起耶律熊被箭射穿胸膛的模样。
他猛地将拳头砸在冰壁上,血珠溅在雪白的冰面,转瞬凝结成暗红的冰晶。
花了一天半,队伍终于抵达山顶。
残阳如血,将众人的影子拉得极长,投射在破碎的冰原上。
图木尔数着散落在雪地里的行囊和断剑,喉咙发紧——出发时的五千人,如今只剩四千五百余。
有人跪在结冰的血泊旁无声哭泣,有人用弯刀刻下死者的姓名,刀刃与冰面碰撞出刺耳的声响。
“哭什么?”
图木尔一脚踢飞块冰棱:
“太平城的金银还等着我们去抢!”
“下面的路也未必好走,踩着碎石滑下去,谁要是滚到悬崖下,就当是给小皇子献祭了!”
队伍继续前行,靴底与冰面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图木尔走在最前,腰间的酒囊早已冻成硬块,他却感觉不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