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向前走反而更加幽深，甚至会给人造成一种身处海底的错觉。如果在这种空无一物的地方呆久了怕是会患上深海恐惧症。

河水的温度并不冷，相反的还很舒服，叶忱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戒备，越发大胆的往前走去。越向前走河道变得结实了起来，踩上去也不是软烂的感觉了，几乎相当于踩在平地上。

她又向前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此时的河水已经变得十分的幽深，唯独正前方有一簇白光在孤寂的闪耀着。

她心下疑惑了起来，朝前方喊了喊：“你好，请问有人吗？”

或许是因为水中声波的传送不比陆地，她在原地等了很久也没有收到任何的回音。她指尖捻出一尾小鱼去探查前面的异动。小鱼很快摆动鱼尾向前游动，在这水下大约也算是个活物了。

小鱼很快游到了白光处，但是奇怪的是那个白光仅仅是一道白光而已，小鱼试探着触碰了那团光。光球似乎还有弹性，像一个弹簧。它便大着胆子又触碰了两下，白光突然幻化出一只手，将小鱼捧在掌心里，然后一把捏碎。

碎片飞散到河中，渐渐的也与河水融为一体。

叶忱的眉头一皱，看来这个光球并不是好对付的东西，但她还是选择继续向前走。她已经有很多地方不一样了，在那个幻境里，她或许已经被吃掉了一部分。

叶忱没有用武器的经验，不敢轻举妄动，她最多小时候与人争执会跟直接肉搏。

那个光球并不是很高，只到她的胸口位置，她眯起了眼睛，将力量全部汇聚到自己的拳头上，然后握拳，重重的打向了白光。

白光被拳头冲击的一刻突然发除了尖锐的刺耳的惨叫。被叶忱的一拳砸出了一个坑，叶忱看见有效果，立刻开始了下一拳。

每一拳都必然伴随着惨叫，与此同时还有玻璃碎裂的声响。

白光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雪白的人人揉捏的面团，刚才捏碎小鱼的气势在一拳又一拳的击打下荡然无存。

叶忱感觉自己在练咏春。玻璃的碎裂声越来越明显，周身的幽暗都褪去了不少，头上的画面已经有很多块与周围不一样了，波光粼粼的样子分外美好。

四周的玻璃也碎了下来，那些块状在落地的前一刻便会化为齑粉荡然无存，叶忱不太明白那是个什么东西。

终于在最后一拳的冲击下，所有的玻璃都变成了虚无。

她构想过河下面应该是个怎样的世界，但是最终却发现与她想的大相径庭。

她面前出现的是一堵漆黑的墙，她忍不住上去摸了摸，墙身光滑无比。说是墙也有些勉强，或许更像是……

叶忱突然想起寂然曾经说过的话。

她的眼皮跳漏了一拍。

这更像是……蛇的鳞片。

她面色有些难看了，如果真的是蛇她怕是凶多吉少，这体型未免也太大了。

或许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面前的“墙”突然开了眼，金黄的瞳色中一条细细的瞳孔安放在中间，把叶忱下了一大跳，往后一蹦就从嘴里骂出了脏话。

这是蛇头。

叶忱感觉自己开始冒冷汗了，只是不知道这蛇会不会来个同类相残，毕竟也是妖怪。

叶忱咽了一下口水，打算先跟人搞好关系。

“嗨……”

就是招呼打的明显底气不足，蛇也不在意她，吐了口蛇信表示了回应就闭上了眼睛。

看样子是不吃她了，叶忱稍微放下了心，这么大的蛇她可没有办法，就算是对着俗话说的蛇打七寸也没办法。这体型她拿斧头砍估计都要砍个十年八年的，而且这蛇的鳞片怕是也不一般。

她尽量很小声地向后挪动，生怕惊动了这位。

她绕着圈对着蛇看了看，这条蛇相当的长，身躯盘在水下，很是老实本分。

它被一柄巨大的剑固定在了河底，想来是七寸的位置，伤口处的鳞片全部脱落，露出红白的血肉来，伤口跟新的一样，不停的往外渗血。

这让叶忱想到了希腊神话里因为盗窃火种而被绑在岩石上的普罗米修斯，每天胸口被鸟兽取走的肉会在第二天重新长出来，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这条蛇这样，怕是也有了十年了。叶忱不知道这条蛇做过什么，但是就这样孤独的被禁锢在这里十年，当真是有些残忍了。

她忍不住安抚的摸了摸这条蛇，蛇被她惊动了，但是苦于那把剑的限制只能甩动着自己的尾巴，激起一层泥沙。

“嘶！”

它又吐了一下蛇信，叶忱心说这蛇也太敏感了点，她啥也没干不至于这样骂她吧。

“哥我错了，我不该摸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