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殿下稍等片刻,我这就把人给您带来。”泉州卫指挥佥事周渊起身,准备将海商首领阳毅带来。
朱雄英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呷了一口茶后,泉州卫指挥佥事周渊已经带着人来到了朱雄英面前。
“给他个座位!”朱雄英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一侧的侍卫。
侍卫立刻给海商首领阳毅搬来了一个凳子,让他坐下来。
“培养你一个海上的活地图,一定很不容易吧?”朱雄英拿起茶杯,在喝茶前轻飘飘的说出了这一句。
海商首领阳毅虽然没有开口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可内心却慌乱起来了。自己这是一下子就被眼前的小儿郎给看透了,仅仅一面之缘就能有这样的判断,他断定这小儿郎不仅不能轻视,而且还十分有本事。
“心虚了?”朱雄英也不着急让这海商首领阳毅开口,自顾自道,“有堪舆图吗?取来一张我看看!”
“下官这就命人去取海防舆图。”
朱雄英跟周渊闲聊了几句之后,侍卫已经将海防堪舆图取了出来。
“打开!”
看着缓缓展开的海防堪舆图,朱雄英仔细观察起来。
“那船员说他们在明州会换船,我想这说明目的地距离明州并不远。”朱雄英道,“那从明州驾船可以通往哪里呢?”
朱雄英看着地图找了找后开口道,“我想你们大约是在舟山附近的岛屿上换人吧?”
“我想你们的目的地应该是嘉兴!”朱雄英指着海防图上的嘉兴道,“具体会在嘉兴什么地方呢?”
海商阳毅听到朱雄英的分析已经有些麻了,朱雄英分析的一字不差,他都怀疑是不是他们之中有朝廷的卧底。
“我想很有可能在海盐县吧!”朱雄英语不惊人死不休,他已经清楚地发现海商首领阳毅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挂在了额头上。
“你怎么了?”朱雄英伸手碰了碰那海商头领阳毅的额头,海商阳毅猛地往后一缩,就好像额头忽然被蝎子蛰了一样。
“你的生死对你来说是一种体验,但你的生死对我来说是一种选择。”朱雄英语气平淡,但听者却瞬间汗毛直立。
当然,震惊之余海商首领阳毅也听出了朱雄英话里的意思,自己好像还有一条活路可以选择。
“你是要继续听我说,还是你自己说?”
朱雄英见海商阳毅还是没有开口,他继续道,“看来,你是想听我说!”
“你怎么知道是海盐县?”一直好奇朱雄英是怎么猜的如此准确的海商头领阳毅终于说话了。
“所以,你承认你们最终的目的地是海盐县了?”朱雄英道,“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们要在明州换人,为的就是让越少人知道目的地越好,这恰恰说明目的地距离不远。”
“而你的化名又叫阳毅,通常来说人的画面一般都跟自己的真名有一定的联系。”朱雄英道,“很多时候都是谐音。”
“但阳姓是一个人口很少的姓氏,从事海上贸易的,在本朝几乎没有听说过。”朱雄英指了指海盐县道,“倒是跟阳姓谐音的杨姓出了不少以海上贸易起家的人。”
“那么我就大胆的猜测,你的真实姓氏是杨家将的杨而非阳光的阳。”朱雄英道,“按照这个想法顺下去,就会想到了元鞑子统治时期的出海世家。”
“巧得很就是姓杨,巧得很他们就住在海盐县的。”朱雄英越说那海商头领阳毅心里就越慌,这是直接把自己的老底给说出来了。
“位于海盐县澉浦镇的南端、钱塘江口的杭州湾北岸的澉浦港就是杨家起家的地方。”朱雄英道,“你觉得我分析的对吗?”
“杨发之子杨梓因“澉浦杨家有舟,且深知漕事”,被封为海道运粮都漕万户,从事对倭国和高丽等国的海上贸易,并建立市场、街道、店房促进澉浦港口贸易发展。杨梓之子杨枢更是两下西洋,从事海外贸易和航海探险活动。”
“这一切随着洪武四年的海禁之后,市舶司取消,杨家的海外贸易就此没落。”朱雄英道,“可世代以海上经商的杨家人会因此而不再进行海上贸易了吗?”
“我看未必吧!”朱雄英道,“我现在让明州卫的士兵,开着你们的船去舟山和海盐县附近的海域去巡视巡视,你说能不能找到与你们接头的人呢?”
“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啊!”朱雄英无奈摊手道,“我都说了,你的生死对于你来说是一种体验,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种选择,难道你听不明白?还是不想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