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可?”
魏惠子皱眉看向王迁,“你不会跟朕说彩注计售卖你贪了很多吧?”
王迁身子一颤,忙不迭跪下,“陛,陛下!”
魏惠子面色一沉,极力压制怒火,咬牙道:“不管你贪了多少,都给朕吐出来!”
王迁满脸难色,“微臣只不过拿了,拿了几万两,但还有三十万两被各地官府跟差役分了,想要收回来,只怕很难。*l_a~n!l^a?n,g?u*o`j′i^.?c~o-m+”
“三十万两……”魏惠子眼皮狂跳。
短短数月,只是售卖彩注而已,下面的官吏就贪了三十多万两!
这要是一年下来,至少要百万两!
“这群蠹虫!”魏惠子暴怒,“朕不管你拿了多少,官差拿了多少,国库里进了多少银子,朕拿出去赔给百姓。
你们吃了多少,都给朕吐出来!
谁不吐,谁就死!”
最后一个“死”字魏惠子几乎是喊出来的。
以至于唾沫都崩到了王迁脸上。
但王迁却不敢擦拭,而是浑身颤抖。
他知道这位魏皇陛下的性子,多疑是多疑,却也好贤名。
当他动怒时,那就是真的怒了。
他说要杀人,那就是真的杀人!
可事实上他还有所隐瞒,除了他自己拿的,地方官差拿的,朝中还有不少大臣都参与到了其中。
彩注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这么快的推广整个魏国,跟朝中这些官员的大力支持脱不开干系。
他们或是地方上的世家大族,或是世家大族的门生故吏。
他们跟王迁私底下的“交易”是二八分账!
王迁代表朝廷,占八成。
他们占两成。
即便如此,这些人手中也分了五十多万两。
这些银子,他怎么要回来?
更何况这次要求朝廷赔偿的背后也有他们的影子!
这些人不知道受了谁的蛊惑,想出“凭票退钱”的法子,为的就是借助百姓愤怒的“势”去骗取朝廷的赔偿。
要他们掏钱还给自己?
怎么可能!
“陛下,真要退钱的话,恐怕很难……”
“难也要办!”
魏惠子气急败坏,“左起叛乱,五国结盟伐乾在即,朕不希望这个时候我大魏出现民乱!
若你解决不了这件事,现在就可以以死谢罪!”
王迁身子一颤,赶忙拱手,“遵旨!微臣这就去办!”
他知道,这件事再难他也得办,不办就得死!
心下慌乱的王迁离了皇宫,匆匆赶往御史何玉庭家里。/鸿¨特^小·说+网* -免+费^阅`读+
大魏鲜有人知,这位以清廉、直谏闻名的何御史在这次彩注分账中是仅次于朝廷,排在第二的!
得知王迁来的目的,何玉庭只是做了短暂挣扎便命人去取银两。
至于已经花掉的银子,则被他以家中珍藏的文玩古物充抵。
王迁得了银子跟东西,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待其离去,从内堂走出一人。
何玉庭瞧见之后,赶忙起身。
那人微笑道:“何兄不必如此。”
何玉庭忍不住问道:“吴兄,既然要让魏国局势更乱些,何不找个理由不还他银钱,而是给他呢?”
“这叫……沉默成本。”
“沉默……成本?”
“就是……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
你花了十两银子娶了一个美貌妻子,婚后发现她不善女红,不操家务,不敬父母,你下了朝回家连一口热乎饭都没有,你待如何?”
何玉庭想都没想,“这种妇人,留之何用,自然是休了!”
“一百两呢?”
“啊?”
“我是说,你娶她花了一百两呢?”
“一百两……”何玉庭摇头,“还是得休,这样女子留之无用!”
“嗯。”来人点头,“可要是你倾尽家财娶的一个女子呢,又该如何?”
“怎么会有这么蠢……”何玉庭本想吐槽,转念一想明白这是人家说的“假如”,面露沉吟,片刻后目光一凝,看向来人。
来人微笑,“明白了?”
何玉庭心下骇然,这世上居然有人如此擅长把控人心之人!
所谓“沉默成本”就是让王迁能收回一部分银两,觉得彩注计一事有妥善解决的可能。
如此一来,他就会以为退钱就能平息民愤,解决问题。
届时即便钱收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