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今日去未央宫看望生病的淑妃娘娘,便提起了宫中的蟹都送去了张才人宫里。
淑妃娘娘与臣妾闲聊时提起,有孕之人不能食蟹,臣妾便觉得有些疑惑。”众人一听是关于张才人的,纷纷竖起耳朵。旁人倒也罢了,张才人在后宫拉满仇恨。皇后看向下一刻便一命呜呼的苏恋卿道:“淑妃,苏婕妤说的,可有此事?”苏恋卿道:“娘娘,臣妾怀孕之时,御医确实提到不能碰蟹,蟹乃是寒凉之物,有孕妇人万万不能碰。不过……”苏恋卿停顿了下。皇后知道淑妃的话未说完:“淑妃,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了。”“是,臣妾身子从小就不好,大概御医才会有所嘱咐,张才人身子骨好,吃蟹估计也没什么的。”也是了,只有淑妃这些日子在养病。张才人想找淑妃麻烦,未央宫的大门也得进得去才行。满宫里,淑妃大概是唯一一个愿意替张才人说话的。苏婕妤接着淑妃的话道:“娘娘,臣妾当时也是那么觉得的,只是终究觉得不妥,便让人去找御医打听了一番,张才人的脉案一直都是两份的。”皇后揉了揉发酸的额角道:“给张才人诊断的一直是钱御医,张才人信不过旁人。”贵妃抚了抚发髻,阴阳怪气地说:“到底是其他御医的医术不精,还是张才人心里有鬼,那就不得而知了。”皇后追问苏婕妤:“苏婕妤,你确定张才人食用过蟹。”“臣妾确定。”贵妃颇有些不耐烦道:“咱们姐妹在这里猜也没有用,是真是假,让其他太医把个脉就知道了。”皇后犹豫道:“也好,事关重大,本宫也做不了主。来人,去请皇上。”宁怀远本打算去看看淑妃的。这些日子淑妃一直在养病,前朝的事多。一直不曾有机会。身边的太监却说淑妃在皇后的清宁宫。宁怀远疑惑道:“大晚上,不好好休息,去清宁宫做什么?”“皇上,淑妃娘娘,贵妃娘娘,苏婕妤他们都在呢。”宁怀远刚拿起桌上蘸了朱砂的笔,皇后身边的人就来了。宁怀远便跟着人过去了。宁怀远坐在主位上,看着左右两边坐得整整齐齐的众嫔妃。“皇后宫里人挺多,淑妃也在呢。”“臣妾深夜请皇上过来,实在是事关皇嗣。”“具体给朕说说。”苏婕妤又重复了一遍。宁怀远面色凝重,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苏恋卿知道,宁怀远生气了。年轻的帝王,愣了片刻,皱起好看的眉头。宁怀远沉声道:“王德,去把张才人带到皇后宫里。”皇后道:“陛下,臣妾已经让人去请了,也差不多要到了。”说话快,容易被闪舌头,只见皇后身边的丫头道:“娘娘,张才人睡下了,有什么事让娘娘明日去请。”苏恋卿在心里评价:“皇后不愧是皇后,这个宫女也是事先就去请张才人了,不过就是等皇上来了,才进来禀告的。这群老狐狸,张才人想赢,简直异想天开。”宁怀远袖子一拂,一个茶碗落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混账东西,皇后派人都请不动她了。”帝后一体,张才人是打皇帝的脸。宁怀远让身边的王德去请,张才人这次倒是快。张才人看着清宁宫的众人,左眼皮跳了跳。宁怀远没给张才人说话的机会,便吩咐道:“孙御医,你去给她把把脉。”“皇上,臣妾的胎一直都是钱御医照顾,怎么……”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按住了。孙御医生怕自己诊断错了,便号了两次脉。“陛下,张才人并无身孕。”这句话像一道天雷一般劈下来,在场的人都傻眼了。宁怀远先是震惊,后是生气。其他人则是高兴,但又不能表现太明显。只能忍着。张才人的脸一阵一阵的,又红又黑。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张才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谎称有皇嗣。有本事,真有本事,连朕都骗了过去。”宁怀远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原以为后宫真的有新生命了。谁知竟然是别人给他织的梦。宁怀远一脚刚踩在云上,还没踩稳,就被人拽下来,摔在泥土里了。喉咙像卡了块东西一般,不上不下的。让人给了希望又亲手摔碎希望,是最难过的。清宁宫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帝后未发话,旁人自然是不敢搭话的。宁怀远只是片刻,便调整过来了。到底是皇上,帝王心术不能白学。太傅教的第一课便是喜怒不形于色。宁怀远不停地转动扳指,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