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之后,猛的抬眼,眼神像一把剑一般盯着张才人。
“张才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朕给你机会解释。”张才人跪在地上,手脚并用往前爬:“陛下,嫔妾冤枉啊。”宁怀远的眼神里,藏不住厌恶。“你冤枉?是朕让你假怀孕的?”宁怀远弯下腰,捏住张才人的下巴冷冷道:“你说说这两个月,你要什么朕没有给你,为何……为何要拿朕最在意的事……骗朕?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张才人的眼角划过一滴晶莹的泪水,张了张口道:“陛下,钱御医,他一直照顾臣妾的胎,臣妾有没有怀孕,钱御医知道。”苏恋卿扶额,这话说出来多少有点误会,皇帝的妃子怀孕没有,皇帝不清楚,另一个男人知道。苏恋卿脑补了下自己看的话本子。总觉得宁怀远头上湛湛青天。苏恋卿强行压住嘴角,生怕自己脑补过多,在这么严肃的场合笑出声,让人拉下去砍头。宁怀远手上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手指骨节泛白。帝王身上的杀气,扑面而来。当了几年好脾气的皇帝,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便忘了他是踩着白骨登上皇位的。帝王身上的威压。清宁宫的气氛更沉闷了。宁怀远冷笑:“好啊,既然你的胎是钱御医照顾的,那便传钱御医。”“陛下,钱御医已在外头候着,和孙御医一起来的。”皇后答道。钱御医刚进来,皇帝都没来得及问,嗖的一下便跪下来。“陛下,臣有罪,臣死罪。” 宁怀远只听到底下“噗通”一声,钱御医抬头时,额上一个红印子。宁怀远嘴角抽了抽。好好的一个御医,非得学言官死谏。有种下一刻就撞柱而亡的打算。血溅清宁宫。“爱卿一把年纪了,身子骨还不错。”“臣多谢皇上关心。”宁怀远:“………”你觉得这是关心。“张才人的胎一直是爱卿看着?”“陛下,张才人…并未怀孕…”钱御医叩首道。“这话怎么说?朕怎么听不明白。”“张才人月事推迟,便以为怀孕了。头一个月,张才人并未找任何御医,第二个月见红了…才找的微臣。张才人拿微臣的家人威胁微臣,让微臣无论如何也要替她瞒下去…微臣死罪。”自己的妃子联合外人来骗他。宁怀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们可真有本事。”张才人哭着喊着:“陛下…嫔妾没有欺骗陛下,嫔妾……”宁怀远不想听到张才人的声音,便吩咐道:“张才人假孕争宠,心思恶毒,废去才人之位。幽禁庆安宫,每日掌嘴五十,让整个宫里的人都瞧瞧…”“钱御医与张氏一起欺君,朕念其年老体迈,又被人胁迫,逐出宫去,永不录用。”众嫔妃齐齐跪下:“皇上英明。”“夜深了,大家都回宫去。朕与淑妃一起回未央宫。”淑妃和宁怀远说了半晚上的心事,可算是睡着了。第二日,淑妃起来时,宁怀远已经上早朝去了。云香给淑妃梳洗完道:“娘娘,孙御医来请脉。”“让他进来吧。”“微臣参见淑妃娘娘。”“都是自己人,不用多礼。”“娘娘,钱御医那边已经处理妥当了,钱御医一直以为是贵妃娘娘授意的,怎么也想不到娘娘这儿。”淑妃斜斜地靠着。“本宫可什么都没做,从头到尾手都是干干净净的。张才人是苏婕妤告发的,给张才人饮食里放假孕丹的,是钱御医。最后反咬张才人一口的也是钱御医,他们之间的恩怨和本宫有什么关系。”“微臣知道,娘娘只是扣了钱御医的儿子,便让钱御医以为贵妃要对他们家动手,一股脑全招了张才人做了什么。”“本宫不过是看了一场好戏罢了,孙御医你要记住了,凭你与钱御医联手害本宫肚子里皇嗣,本宫杀你一千次也不为过,不过本宫不想那么做。留着你的命,自然也有留着你命的用处。”孙御医记得那一日,淑妃让身边的云香悄悄的找了他去未央宫。淑妃一开口便告诉他,他和钱御医还有张才人做了什么,她都知道了。若想活命,那就替她去办一件事。日后为她所用。整个宫里谁不知道,淑妃是最得皇上喜欢的。虽然昔日有些不长眼的奴才,总是变着法的欺负淑妃。这些日子,他惊奇的发现,踩在淑妃头上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本宫知道当日谋害本宫腹中皇儿,大多数还是钱御医做的,不过你在旁边也帮了不少忙。本宫给你两条路,要么给本宫腹中的皇儿赔命,要么为本宫所用。”正经人都选择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