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缘明和尚身子倒飞而出,实实撞在山崖上,直撞得山上滚石落尘,若非他一身雄浑内家功夫,恐怕这一掌一撞,五脏六腑都要震碎。饶是如此,也震得头晕眼花,虽然勉力依靠崖壁站立着,可双腿打颤,宛如风中摆柳。
白诺城也应势猛退十数步,后背撞断石桥栏杆,他却没落下山溪,而是转身一跃,凌空回身斩出一剑。+l/a+n\l_a¨n^w\e¨n+x!u^e^.\c¨o~m¢见三名同伴几乎都在一瞬间便失去了再战之力,请缨作为“后着”的剑山老鬼张青被迫使出了最后的看家本领,他使得是十绝剑中的“逐波疾剑式”。白诺城转身斩出的这一剑,仍旧是天墓杀剑。
天墓杀剑中有两式绝技,其一便是藏在一剑多重劲中的无形杀剑气,就是方才破开罗森钟鸣刀体的“破萼葬凶式”。姑红鬼就丧命于这一剑之下。其二是曾经在飞仙关对战傅霄寒之时,只施展过一次的“雁来羞”,也被傅霄寒称为:“破相生莲式”。
前者为杀而出,后者极死而生。十绝剑震古烁今,又亲眼见过十剑士之难敌,白诺城此时所出,便是天墓杀剑的终极一招。
一道耀眼夺目的净白豪光照得张青瞠目圆瞪。那一瞬间,仿佛老皱的肌皮重焕紧致生机,灰白的枯发再变青丝年少,四肢百骸轻若雪絮。周身孑然,无声名荣辱牵累,心中透剔,无七情六欲纠缠,身登梵音低吟、清净无垢的梦里佛国。他几乎就要弃念跪服……
“吼——”
一道似雷霆炸裂的吼声穿透耳膜,直灌灵台。如一桶凉水兜头浇下,他瞬间清醒过来:他这样的人,便是死了也不配入净土极乐。逾一甲子的经验告诉他,这是一道引人自弃自遗,为施展者绝地夺胜求生的绝妙剑境。
这剑能接不能避,能进不能退,他紧闭双目,在净白豪光中逆势推剑。直到腰腹、胸口中传来一阵猛烈剧痛,整个人轰然倒飞,豪光也倏然远去。等他目光恢复视物的能力,引入眼帘的已经是不断向后倒退的树林和在吼声中被震落的簌簌青叶。
缘明和尚右手揽着他在林中飞掠,两道血迹在空中拖成长线……
“都败了?”张青用尽全力才问出这四个字。
缘明和尚点了点头。“早料到白施主的武功修为今非昔比,可没想到竟达到如此地步。”
“那二人呢?”张青又问。
缘明和尚摇了摇头。“申血衣和罗森二位统领,在危难之时挺身相护。若非罗统领的狮吼功出其不意,料想居士与贫僧也难有生路。怪只怪贫僧学艺不精,仓皇之际,只救的下张老居士一人。”
张青与申罗二人不算熟稔,更谈不上交情,并不在乎二人生死,只是随口一问。他偷偷伸手入怀,摸了摸那跟随自己多年的宝贝,心中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方才若不是这宝贝挡住了大半剑气,自己这把老骨头,十成十的必死无疑。
确定性命再一次幸运得苟存了下来,心中那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才又被惊骇和羡慕所替代。“这人的剑法修为如此霸道诡谲,恐怕门主也不能及。不知林碧照和皇陵剑首可否一敌……”
……
“你方才说寒山铸剑坊,也被灭门了?”白诺城长剑指地,居高临下,俯视着蜷缩在道旁的申罗二人。
此时罗森嘴角蹚出两行血迹,满面惨白,四肢成大字型瘫倒,已经晕了过去。若非申血衣凌空抢回,纵然不被剑气透体殒命,也会摔成重伤,
“太……公子不必在意,只要你愿意重返宫中,便是把神盟八派杀个来回,也没人敢说半句,到时只有人认了这……啊!”
长剑刺入,疼得申血衣嘶声惨叫。白诺城面容漠然,目光冷厉,凛然道:“回答我的问题。再多一句废话,便人头落地。”
“是……是。”申血衣连连点头,缓缓道来:
“大概六日前,各大门派都陆续接到了从大如峰发出的求救信。求救信使炭枝仓促写成,说有强敌来犯,寒山铸剑坊危在旦夕。事关重大,各大门派一收到信,便立即派人前往驰援,可赶到时,发现铸剑坊全派已遭灭门。从尸体的腐坏程度推测,死了起码也有七八日了,也就是说若不是铸剑坊被人突然偷袭,便是来人武功极高,他们完全没撑过一日,便遭灭门。就在众人满山遍野的查询线索和证据的时候,突然流星半月阁的长老杨代匆匆赶来,说……”说到此处,他略微顿了顿,似整理说辞口吻,突被白诺城厉声呵斥。“照实说。”
“是。”申血衣继续说道:“那杨代说遇到公子在半月阁,半月阁也已遭灭门之祸,除了杨代几人,连同少阁主李庸在内,合计百余人,悉数遇害。”
白诺城皱眉深思片刻,道:“我依稀记得,似乎去过半月阁,可寒山铸剑坊,从未与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