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来,更无仇怨一说。既然你们赶到之时,铸剑坊已被灭门,为何咬定是我下的毒手?”
罗森心头一紧,不知白诺城是不愿承认,还是真不记得,答道:“我们赶到大如峰后,在铸剑窟的石壁上发现了一行血字。”
“什么血字?”
“天工既绝,寒山亦熔,阖宗同祭,饮血开封!”
他低眉看了看白诺城手中亘古剑,其意自明,不欲再言。
白诺城剑眉紧锁,不住绞尽脑汁的回想,是不是自己在被南宫婉控制心神的时候,才做下灭门之事。可任凭他如何回忆,却没能找到半点模糊的画面,一时竟想的头颅生疼。
“不是。”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顾惜颜忽然蹒跚走来,摇头说道:
“他和我一直在一起,我们从没去过寒山铸剑坊。显然是有人恶意栽赃!而且不止铸剑坊,流星半月阁灭门惨祸也不是他所为。我们赶到时候,有一位蒙面使剑的女子,和一个使长鞭的年轻人在场,施展的武功路数与中原大有不同,可以查查他二人。”
“哼。杨代言辞凿凿,说亲眼看见李庸葬身于公子手中,原来这老家伙是在扯谎。他竟然还口口声声说,公子入了魔道,挟持了昆仑顾女侠。”
“这……”
顾惜颜神色微滞,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虽然当初杀害李庸的是南宫婉,但毕竟是借用了白诺城的躯体,在杨代等人看来,这样说也并不算撒谎。
只听白诺城接口道:“李庸的确是死在我手上,这事我解释不清楚,也不想解释。”
“公子不必为此忧心,祈请公子随我回宫,这些江湖中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自与公子无干。”
“你方才说各大门派都有要人赶往寒山铸剑坊,这么说……”全不在意申血衣的劝谏,白诺城双眉一挑,问:“叶郎雪也去了?”
申血衣点了点头,道:“是。不过在遇到杨代等人后,叶郎雪便知中了声东击西之计,和卜卓君、沈云涛等人匆匆商议后便立刻率领众人赶回渡明渊,说是要召开武林大会,共商大计,以免再被逐个击破。”
“那为何你们几人不与他们同行?”白诺城心生警惕,再度逼问。
“缘明和尚说‘上天有好生之德’。非要出来寻找公子,卜卓君便让张青同行,叶郎雪派了我和罗森二人,我们四人结伴出来寻找。没想到竟然真能遇到公子,可见是上天安排。公子……”
就在申血衣再欲劝时,白诺城匆匆将他打断:“我今日不杀你们,你们走吧。”
说着便转身向顾惜颜走去,只看他明明只是抬脚落脚,这两三丈的距离竟然眨眼便至。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伸手扶住了顾惜颜的皓腕。这天地方圆的距离,仿佛在他脚下缩短了好些似得。
“太……公子要去哪里?”
白诺城回头逼视,目如刀剑。
申血衣骇得缩了缩头,可军中出生的他并不轻言放弃。再者说,这等将功折罪,甚至青云高升的机会放在眼前,怎可错过这天赐良机,便赌命似得再次劝解道:
“如今陛下派了许多人在找公子,叶郎雪也在召集武林中人,他们如今人心惶惶,这些日子派出了不少探子四处搜寻。虽天地广阔,可公子只有随属下返回宫中,才能一劳永逸。否则,日后不论去到何方,都难免被追踪监视,甚至毒害。
“公子修为高绝,轻功绝顶,明刀明枪,自然不惧。可俗话说‘明箭易躲暗箭难防’,江湖中人本无规矩,为达目的,夜里放箭、食水投毒无有不可。真到那时,连吃饭睡觉也不能安稳,岂有宁静自在可言?”
他察言观色,一眼便瞧出白诺城与顾惜颜乃是一对两情相悦的倾心爱侣,而不是什么白诺城挟持了顾惜颜。心中直骂那杨代真是老眼昏花、猪油蒙心,嘴里又劝道:
“顾女侠有伤在身,不宜跋涉奔波。宫中有国手神医,随时候命。再则,陛下日日挂念公子,否则也不会出此下策,以鱼目而代明珠。属下斗胆,不怕往直了说,只要公子愿意回宫,莫说铸剑坊、半月阁之事不是公子所为,便是也无妨,自有现成的人为公子证清白、洗污名,再请公子三思。”
申血衣自认说得入情入理,他拱手低头,却无人回应。等他再抬头时候,眼前除了翠绿青山和怡人凉风,哪还有半个人影。
……
萧瑟。明明不是秋风萧瑟时。
黄昏下,孤独的人影拉得老长。两旁是荒凉破败的土墙,长街上一团团枯草迎风飘扬飞旋。石街两旁,零星几个须发似枯草般稀落、穿着破旧的老人在门口小心翼翼的观望,眼神中有希冀,有恐惧,可唯独没有生气。莫说生气,周围没有炊烟,没有嬉闹的孩童,甚至没有鸡犬声,只有两三只乌鸦在老树上嘎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