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大好,于是转头朝张邦奇拱手道:“到底是咱们海陵的县学教官,张教谕所言实在有理,之前是本官思虑不周了。”
听闻此言,院中顿时惊呼一片,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童生的那群考生,心中顿时担忧了起来。
偏偏众人还说不出反驳之言来。
这县学的张教谕所说的话,其实也是有道理的,除了县试,别的考试都不试帖诗,人家张教谕说,这样是为了让他们适应今后的考试政策,这全都是为他们好,谁能说出半句质疑的话来?
还是那句话,县试自由度太高了,怎么考,考什么都是县令的一句话。
陆羽见这两人装模作样演戏,冷冷一笑道:“今日之事,我定给淮州府同知写一份申祥,县尊大人到时被巡按查点此事,可就不要怪我了。”
可能在很多小民心中以为,一县县丞是受县令直接管辖的。
但实则有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县令之于县丞,之所以能压县丞一头,其实是因为每年可以对佐贰官进行考评。
而县丞的顶头上司其实并不是县令,而是府衙的同知。
大梁的府衙同知作为知府的副手,通常分管钱粮、清军、水利等专项事务,与县丞的职责范围直接对应、垂直管理。
陆羽说会把今天的事情汇报给淮州府同知,其实同知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同知上面的巡按御史。
巡按御史这个七品小官是大梁官场的奇葩,中央有都察院,这巡按就是地方上的御史,地位有点像各省巡抚的佐贰官,但又不受制于巡抚,巡按虽然只是七品,但在地方上极有权势,是可以弹劾州县主官的。
陆羽这么说,其实就是威胁俞敬,他要借巡按之手,弹劾俞敬了。
也就是说,双方刚刚上任时的蜜月期彻底结束,终于因为县试之事——分道扬镳了。
俞敬到底是一县主官,如何能被下属威胁,闻言一甩官袍的袖子冷冷道:“悉听尊便。”
说罢,他对张邦奇道:“就按张教谕你说的办,结合面复帖诗考语于正场的成绩,重新评定取录名额。”
陆羽闻言,见自己的威胁无用,肺都要气炸了,他一拍椅把,再次起身,干脆拂袖而去。
场中众人见新上任的县尊大人和新上任的县丞大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闹翻,顿时噤若寒蝉,没人敢发出任何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