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州的本地子弟,他们生于斯,长于厮,虽然他们大部被调往南都,但肯定有留守的人马,只要能请动他们,小股贼人便也无忧了!”
前面俞敬听完都非常认可陈凡的观点,但听到这却犯了难:“文瑞你也说了,淮州卫大部被调往南都,剩下的人必然是要守卫泰州的,道台大人不可能轻易让这些兵马来海陵防驻。”
俞敬口中的道台大人,其实就是淮扬海防道于大綬,此人是天监十五年进士,从浙江知府任上升至淮扬海防道。
淮扬海防道是天监年间后期设立的,主要职责就是为了备倭和护漕,其驻地便设在泰州,所管的不仅有扬州卫、淮州卫、淮安卫和大河卫,还有圌山、荻港等营兵,权利极大,俞敬这小小县令,连人家的衙门都够不着。
很快,一旁的徐述突然道:“于大綬此人与州治薛大人相交莫逆!”
听到这话,俞敬的目光“刷”地看向陈凡。
陈凡点了点头道:“我可以写信一封!县衙可命人送到泰州,请薛大人出面说项。”
俞敬感激地看着陈凡道:“前情种种,我与文瑞多有抵牾,文瑞不计前隙,危难之时倾力相助,下官感铭五内!”
陈凡起身道:“不敢当。”
徐述道:“既然已经决定固守待援,那从今天起,我等便要扎紧海陵城这【篱笆】,防止贼人再次生事,搅乱民心。俞县尊,我今夜愿带家丁巡防西门、南门城墙。”
陈凡也站了出来:“我愿协守北门、东门城墙。”
俞敬感激的半晌说不出话来,连连点头道:“本官在县衙居中调度,誓言与海陵共存亡。”
……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当陈凡回到歌舞巷时,姜老发已经接到了快班的通知,让他组织坊兵今夜上城协防。
陈凡还没进弘毅塾,便被一众周围的百姓围拢了起来。
“陈夫子,听说是倭寇打来了?是也不是?”
“县衙让我等自备棍棒,等候调配?”
……
面对七嘴八舌的街坊,陈凡按了按手,让众人安静下来,然后才道:“乡亲们,昨夜确有一伙贼人自称【倭寇】,趁着衙门不备,杀了几个壮班衙役和更夫,但从这帮人的行迹来看,他们的人绝不会多!”
众人闻言,这才松了口气,脸上也逐渐松快了些。
住在歌舞巷东头的王家婶子道:“陈夫子,我家当家的说,要带着娃儿去乡下避一避,你有学问,懂得多,我听你的。你觉得咱走不走。”
听到这,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陈凡摇头道:“城外失了城墙,贼人烧杀抢掠根本无可阻挡,还不如大家在城中万众一心,就算贼人来了,咱也不怕!”
“没错!”
“说得对!”
“这时候就应该听读书人的。”
众人七嘴八舌,对陈凡似乎很是信任。
姜老发见状对陈凡道:“陈夫子,咱们厢坊接到的任务是一户抽一丁,一半人守住厢坊,防止贼人作乱;另一部分人要跟陈夫子你去守城墙与县衙。”
这时候,城内各坊当然紧要,但更为着重处应该是城墙和县衙。
这也是陈凡跟俞敬、徐述商议后的结果。
城墙自不必说。
而县衙,一会儿陈凡就要带着衙役三班,汇同批验所的盐丁将几万两的盐课存往县衙的库房。
陈凡听到这,他对众人道:“守住厢房要做两件事,一是防火,二是防贼。”
“一处有火,各家都要出门帮忙灭火,防止火势蔓延。”
“一处有贼,各家老幼妇孺在家中鼓噪,男丁出门驱赶!”
街坊们听到这,全都有些兴奋,围着陈凡说些防火防贼需要补充的细节。
待众人说完,陈凡对众人的积极态度很满意,转头对姜老发道:“老发叔,你挑另一半人,一会儿随我出城办事儿!”
听到出城,刚刚还兴奋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姜老发点了一个汉子道:“天九,你弟弟地九在家,你便跟着夫子出去一趟吧。”
被挑中的那汉子闻言跟触了电似的浑身一抖:“老发叔,我爹虽然生了两个,但我那弟弟从小体弱,我要是出了点事,这一大家子谁来撑着?”
不等姜老发说话,有人道:“这凤凰墩上那么多大户人家,一家丁口几十人,凭什么他们也是只出一人,咱小门小户也是出一人?不如让县衙叫那些大户多出些人去。”
有了这两人说话,形势顿时变了味儿。
刚刚说话的王家婶子退了一步道:“咱家只有一个丁壮,就是娃儿他爹,他要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