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烧了。”
白溪直起身子,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郑夫人,我跟你回一趟家,看看闫府的嫁妆。”
“可是……”杜鹃喃喃地道,“明日夫君就要与闫小姐成婚了,还来得及吗?”
“你那夫君可能来不及。”白溪道,“你还有孩子呢。”
“孩子?”杜鹃捂着肚子,满脸惊恐地看向杜锋。
“小妹,白仙师很厉害,没事儿的。”杜锋安慰着,心里也开始打鼓。
“既然时间紧迫,就别耽误了。”褚昀说,“还是先去看看那些东西吧。”
杜锋扶着杜鹃起来,褚昀帮白溪把符箓收拾好,四人从驿站后门出去,直奔郑府。
城东郑家是个不大的宅子,进门就是院子,北房后面有间小阁楼,里面放着布匹银两。
二楼的小角落里,有一个上着锁的房间。
杜鹃战战兢兢地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仙师,东西都在里面了。”杜鹃说完,便躲到了杜锋的身后。
白溪和褚昀进去仔细看了看,嫁妆箱子上面绘着的,正是一朵彼岸花。
褚昀打开箱子,里面放着的果然如杜鹃所言,都是纸糊的物件。
这些物件虽然都是纸糊的,用料却十分考究,颜色鲜艳不说,做工也特别精巧,若不仔细观瞧,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没有死气。”白溪伸手在箱子里摸了摸,“很普通的纸扎,像是个老手艺人。”
“活人?”褚昀蹙着眉,瞥了杜锋一眼。
“活人。”白溪低声说,“或者说,还没有成气候的鬼修。”
“郑夫人,你丈夫的八字是?”白溪转过身问道。
“在这里。”杜鹃拿出一张庚帖,上面有郑致远和闫小姐的生辰八字。
白溪看了看庚帖,将东西还给杜鹃,对褚昀说:“先回去,要准备些东西。”
“仙师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杜鹃的眼睛又红了,吸着鼻子说道。
“这几日你就跟着你哥哥,尽量不要出门。”白溪说完,便对褚昀点点头,转身离开。
杜鹃急忙看向杜锋,杜锋眨眨眼,杜鹃苦笑一声,低着头不说话了。
白溪带着几件纸扎回了驿站。
这会儿正值晌午,褚昀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给她端进房门。
“我小时候听师父说过这种事情。”
白溪一边回忆着小时候,一边慢慢说道,“知州家的公子得了重病快要死了,他们家花了不少银子和人脉,找到了个鬼修。”
“鬼修说公子想要活命,就要入他门下。知州家只想让孩子活下来,自然是无有不应。”白溪叹息道,“那知州的公子被喂下尸虫丸,成了活死人。”
“活死人?”褚昀问道,“是活人还是死人?”
“介于活人和死人之间。不属于活人,也不完全是死人,不是僵尸,不算魔物,什么都不是。”白溪道,“它们是被三界六道抛弃的怪物。”
“它们要生存,就要吸食活物的气。”白溪接着道,“阳气只是其中一种。它们特别喜欢气运,那东西只要吸上来,不榨干绝不罢休。”
褚昀手一抖,汤汁洒到了前襟上,他顾不得擦,瞪大眼睛说:“莫非那活死人为的是郑家气运?”
白溪拿出手帕递给他,淡淡地道:“也许是,也许不是,要看过了才知道。”
褚昀沉思着,拿着手帕将前襟擦拭干净,“我洗干净了再还你。”
白溪摆摆手,道:“不急。杜锋跟他妹妹是怎么回事?”
她不瞎,那俩人眉来眼去的劲儿实在不像是亲兄妹。
褚昀一愣,想了想,才说道:“他们家的事儿我知道的不算很多。杜锋是工部员外郎杜兴书的庶子,他娘是良妾,在杜家并不受重视。杜鹃是杜兴书外室所出,寄养在嫡母名下。”
说到这儿,褚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微微一变。
“杜鹃是杜锋找回来的。”褚昀道,“也许是因此才对他特别依赖。”
白溪默默的吃了口樱桃肉,没有接茬。
褚昀犹豫了一会儿,又道:“杜锋平日里看着不怎么靠谱,实际上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做出无法挽回之事。倒是杜鹃,确实有点……”
“戏过头了。”白溪接了一嘴,“既然发现了异样,为何不告诉郑家本家?郑致远和闫小姐好事将近,她似乎也并不着急。”
“我倒是觉得她很着急。”褚昀道,“着急让你除了那位闫小姐。”
“有点意思了。”白溪微微一笑,看向褚昀,“行礼的日子是白天,还有时间。”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