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幻境吗？”杨嫣低声询问。

“我不知道。”白溪眼神里带着些许疑惑，就在刚刚，她感知不到它们的存在了。

白溪朝着墙走了过去，褚昀看了她一眼，也跟了上去。

青砖的墙壁有两人来高，上面有许多抓痕，和几个不怎么明显的手印。

“小孩的手印。”杨嫣比对了一下手掌，眼中带着出三分哀伤。

白溪与褚昀对视一眼，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褚昀摇摇头，实话实说：“什么都没看到。”

白溪和杨嫣都是一愣，白溪又问杨嫣：“你瞧见什么了？”

杨嫣说：“小孩的血手印。你呢？”

白溪道：“抓痕和血手印，不过都是大人的，小孩没那么大的力气。”

此话一出，三人的脸色都变了。

“是幻境。”白溪话音刚落，一阵血色浓雾便朝着三人席卷而来。

猝不及防之下，杨嫣率先被浓雾包裹，一道刺眼的白光如利刃般刺入她的眼睛，让她下意识地阖上眼，下一刻，天旋地转，一个俊雅清秀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把刀刺入她的腹部，鲜血顿时奔涌而出。

杨嫣想要用手盖住腹部，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住身体，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样，无法动弹半分，连声音都没法发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再次举起屠刀。

情况很糟糕。杨嫣感觉不到疼痛，她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幻觉还是真实的，不管是那样，再这么下去，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用尽力气试图让自己动一动，可惜徒劳，身上像是压着一座大山，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然而就在这时候，她眼前的凶手突然没了鼻子，然后是眼睛……没一会儿，好好的一张脸就成了白板，五官的位置上出现了几个诡异的血色符文。

杨嫣盯着符文，脑子里飞快回忆着太奶奶的手记，她确认自己看到过这些东西，它们组合在一起的意思是……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她恍然大悟，可这时候她的视线已然模糊，嘴里依旧发不出半点声响，只能不断地用手在地上扣着，划着别人看不懂的字迹。

“阿嫣！”白溪眼看着杨嫣不声不响地倒在眼前，一把将她抱住，“阿嫣，你醒醒！”

“褚昀，过来帮个忙，褚昀……”她一回头，褚昀已经不见了踪影。

血雾弥漫，耳边突然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她将杨嫣背在身后，躲在角落里仔细观瞧。

不远处，许多扭曲的影子凭空出现，朝着一间屋子走去。

白溪召唤出哭丧棒，悄悄地跟在影子们的后面，忽然，脑袋顶上传来一阵巨响，把她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差点将背上的杨嫣甩出去。

影子们齐刷刷的回头，白溪赶紧躲在柜子下面，轻轻捂着杨嫣的口鼻，尽量控制她的呼吸。过了一会儿，影子们陆陆续续朝里面走去，乐声又起，仿若催命。

白溪用牵魂绳将杨嫣固定在自己背上，继续跟在影子后面朝着里面匍匐前进。

越往里走，乐曲的声响越大，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忽然，一道刺眼的白光出现，她赶紧偏过头，避开白光的直接照射。

等她眨了眨眼，适应了明亮的光线，里面的乐声也停了下来。

她站直身体，小心地推开了雕花的木门，就看到一座满是纸扎的灵堂。

金童玉女立在两侧，椅子上摆着形态各异的纸人，桌子上也是纸扎的果品拼盘。

堂前停放的棺材前，放着一个巨大的花圈，上面贴着一个大大的“奠”字。

就在这个时候，金童的纸人突然动了起来，眼瞅着就朝着她扑过来，白溪脸色未变，挥动手中哭丧棒，一把将纸人的脑袋削了下去。

就在下一瞬，纸人的脑腔里凭空又长出三个脑袋，每一个都是小眼睛，厚嘴唇，大半张脸上还涂着油彩。它们咧着血红的大嘴，笑得阴险至极。

白溪眉头一皱，从怀里掏出雷符。

这时候，她身后的棺材动了一下，显出了一道缝隙。

白溪回头瞥了一眼，就这一眼，让她汗毛直立。

棺材里面躺着的，是杨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