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出现在我面前的只是小说家,你很少提及你所做的事,甚至拒绝跟我沟通真实想法呢?”
奥尔菲斯企图解释:“因为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而我提到的那一些……抱歉,我不想当面指责你想凭几篇报道,扳倒几个家族这种幼稚的想法。”“不,这些都是表面的原因。”爱丽丝摇摇头,再一次,再一次重申,“我说过了,我认识的那个奥菲,是个心思太过细腻,有时显得有些胆怯的人。”“你习惯用小说家的口吻来讲述我们过去的情谊,是因为你认为,身为庄园主的你,待在黑暗太久,已经不会有人接受你面具下真实的面貌了。”“你说的那些道理我都懂,我知道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所谓的公正在碰上强权时便会大打折扣,贫弱者的呼声穿不透风雪。”“但因为恶很强大,就投靠恶,不是德罗斯家族的作风。如果所有人都认同这套道理,那连迟来的正义都不会有!”“我相信你也知道,你也清楚。所以就算你认为你做的是对的,你仍然不敢直接出现在我面前,你怕看到,听到,我对你最彻底的否定!”奥尔菲斯嘴角扯动,没办法继续维持微笑了。他声音也干涩下来,失去最初的风度:“是啊,怕也没用,你还是否定了我。爱丽丝,你刚刚也说了,你曾经认为如果我能消失,那个奥菲就能回来。”“我不想面对你的否定,我不想因为这种痛苦而选择自我了断。我终究和小说家不同,我的诞生就是为了能够活下去,能够在豺狼环绕的世界里活下去。”“爱丽丝,我又做错了什么呢?”一味寻找回忆,把其他事抛之脑后的小说家没有做错什么,那负责承载所有的恶意,甚至谈笑自若的与虎谋皮,自诩为“噩梦”的庄园主,又做错了什么?他错在庄园游戏?是了,有错,罪大恶极的错。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指责他,但其中不能有爱丽丝。庄园游戏的启动与后续的进行,“噩梦”的壮大,越发的不择手段,都是围绕着德罗斯家族的血海深仇。“我回来后对班恩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继续工作,我必定让那些违反规则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奥尔菲斯一字一句道,“班恩和巴尔克皆效忠于我,他们作为德罗斯家族的老人,对我交付忠诚不仅仅是因为我是曾经的少爷,更因为我承诺——”“我会将无辜之人无法宣泄的怨怼和不甘,如数还给这个污秽的世界!”他可以用为德罗斯报仇这个点,反过来质问爱丽丝凭什么要否定他。但奥尔菲斯不想借此绑架爱丽丝必须做出一个选择,他之前也在极力避免这样的局面。事到如今,奥尔菲斯还是退了一步,近乎死寂般道:“你要厌恶这样的我吗?随你吧,爱丽丝,我不会再阻拦你的憎恶了。我们之间的分歧,无非就是底线的存在与否。”“我尊重你做的所有选择,我会全力以赴阻止对我不利的事。留下你,已经是我能容忍的极限。”奥尔菲斯吐出一口气,想要结束这场谈话。“你说过的,我们不是敌人。”爱丽丝轻轻道,“我只是在阐述我之前的想法。”“是的,我想要奥菲回来。我在你身上找不到那个我曾经认识的人,因此而一度畏惧你,想让你消失。”“我是在一切都已成定局后,才意识到——每一个奥尔菲斯,都是奥菲的一部分。他的痛苦,他的不甘,他的绝望,他的执念,他的天赋与才华。”“敏感的人总会想更多的事情,钻入牛角尖的人,容易将自身打磨的尖锐而极端。”爱丽丝上前一步,在奥尔菲斯的戒备中,拥抱了他,“你仍然是你,你也是我的奥菲,只是在地狱待了太久,所以沾染了过多的负面情绪。”“我曾经给你留下了一封信,我不确定那封信你有没有看到。”“我这次回来,就是专门想要来见你,想要来当面告诉你——”“你不该背负所有,你本来就不用背负所有。”“从始至终,护林员都不是真正的元凶。”“不仅仅是庄园游戏,那场绵延至今的噩梦,也该结束了。”奥尔菲斯脸上的肌肉抽动着,他下意识想要后退,想要反驳爱丽丝的观点。倘若噩梦结束,那庄园主该何去何从?事到如今,没有谁能回头了。“我回头来找你了,奥菲。”奥尔菲斯编织的笼子没能留下已经走出过去阴影的爱丽丝,相反,爱丽丝的怀抱让奥尔菲斯挣脱不开,“我会处理好一切的事情,那些仇恨,那些痛苦,都不会再独属于你了。”“我们现在在不归林里,就和小时候一样。”“我终于明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