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
虽是为了复仇,杀的也是贪官和作恶多端的地方豪强,但行为不可取,蔑视朝廷威严,当斩之。
这就是朝廷对这件事的盖棺定论。
想来,就算全天下都只是将此事当作饭后的闲话,但益县百姓应当会长久地记住,那个叫杨大的家伙吧。”
杨零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一觉睡了两天,你是真能睡啊。”
李泽岳一手提着油灯,打开了牢房大门,笑着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杨零点了点头,单膝跪地,掀起一阵烛影,拱手道:
“下官杨零,参见殿下。”
“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
李泽岳伸手将他扶了起来,看着这张妖异的脸蛋,咂巴了下嘴,喃喃道:
“杨零杨零,你不能真是0吧……”
这些天处理杨零的事情可着实费了他一番功夫,在这家伙被押送进京的前几天,李泽岳收到消息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麻了。
胆大包天,肆意妄为。
就算是杀贪官,你也不能明摆着在县衙公堂上杀啊,这不找事吗?
更何况,咱十三衙门是管江湖事的,又没有采律司监察天下官员的权力。
此事若是曝出去,影响可就太大了。
没办法,为了保下自家这个未曾谋面的马仔,他腆着脸屁颠屁颠地去了一趟东宫。
在太子的运作下,朝堂上知道此事的大人们都默认了“事是杨大干的,关杨零什么事”的理论。
皇帝也保持了沉默。
……
同一天,大宁南方。
青砖灰瓦,徽州江南。
有女子轻举纸伞,漫步在烟雨间。
且看这女子,身形高挑,身着黛蓝长裙,腰悬长剑,一双柳叶眸清冷无比,一如她那寒冽气质,拒人千里之外。
就在刚刚,她终于完成了此番前来徽州的任务。
杨零杀的是一县父母,
而她,一剑将徽州第二势力三平门的掌门斩于山门前,又一剑徽州副总兵的脑袋钉在了地上。
一桩普普通通的山匪劫掠案,牵扯到了徽州上上下下无数官员,若不是徽州知府聪明,连忙请来当地十三衙门总捕和采律司金尺,还不知有多少官员会死在这位寒阎罗剑下。
一位九品升日境,大宁十三衙门的最强者,她若真想杀人,谁又能拦住呢?
谁又会责罚她呢?
只不过现在,她有些累了,想回去了。
徽州十三衙门分舵的马车就在前面等着,可她不想坐马车,既然事情办完了,那便抓紧时间赶回去,骑马总比坐马车快些,衙门似乎是要有大行动的。
若非迫不得己,姜千霜并不想错过新任总督大人谋划的这次行动。
她心里如此想着,骑上衙门送来的快马,踏上了回京的官道。
可惜,有人似乎并不愿意她就这么回京。
天色渐渐变暗,山谷间。
有十数名黑衣身影伫立在官道中间,为首一人身形宽大肥胖,提着一把朴刀,如山岳般拦在路前。
姜千霜扯住了马缰,缓缓停下,眼眸依旧冰冷,死死盯着为首那人。
“梁潮……”
黑衣为首那胖子咧开了嘴巴,将朴刀握在手中,轻轻一挥,便在山间扬起一道劲风。
“不好意思,姜捕头。
那徽州副总兵是我们的人,在你来到徽州的第七天,我们就得到了他送来的消息。
我们其实没想着来此行动,从蜀州到这里如此麻烦,您是十三衙门的第一神捕,我们又没有十足的把握将你拿下,干嘛费这劲呢。
可谁知,只是三个月时间,你当真顺藤摸瓜把事情调查到了徽州副总兵头上,眼看着事情就要败露了。
这可不行,我们费那么大力气扶持的军方力量,怎么能如此轻易栽到你手上?
可惜,看来我们还是晚了一步,你终究还是把他杀了。
既然事己至此,那我们可就不能放你走了啊。”
名为梁潮的胖子眼神冷漠,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朴刀。
他便是太觉教第一大堂口,墨雨堂堂主,梁潮。
徽州副总兵王立,原是太觉教教主董平塞进大宁军方的重要暗子,是其复国计划的关键棋子之一。
可谁知,竟只是因为王立手下养的一伙西处劫掠的江湖之人,首接葬送了他自己的生命。
面对王立冷漠的话语,姜千霜并未有所动容,只是从腰间拔出了长剑。
“王立的生平我早就调查过,其出身确有几分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