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与石飞扬耳语片刻。
石飞扬闻言抚掌大笑:“好!就依和爱卿所言!”
他环顾四周,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尔等皆要以和大人为表率,若有二心……”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闷雷,暴雨倾盆而下,将他后半句话淹没在雨声中。
南书房内,众人各自心怀鬼胎。和珅春风得意,盘算着新得的权势;攸宁暗自窃喜,为自己的谋划得逞而满意;而卫年华、陈风等人,则在心中暗暗叹息。
江南。
杭州城外隐秘竹林,竹影婆娑间,一座古朴的竹楼若隐若现。天地会新任总舵主林惊鸿手持竹笛,吹奏着低沉的曲调,笛声中似有万千愁绪,又暗藏杀伐之意。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身着黑衣的弟子匆匆奔来,单膝跪地:“总舵主!苏黛传来密信,陈姑娘被囚于杭州李可秀地牢,弘历正设下天罗地网,欲引我们上钩!”
林惊鸿竹笛骤停,眼中闪过一丝怒色:“狗皇帝!竟敢如此欺我天地会!陈姑娘为父报仇,深陷囹圄,我们岂能坐视不理?”他猛地起身,竹笛在手中挽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将身旁的竹桌劈成两半,“传令下去,召集各地分舵舵主,三日后在黄山山顶议事!”
三日后,黄山之巅云雾缭绕,恍若仙境。然而,此刻的山顶却是一片肃杀之气。天地会各分舵舵主齐聚一堂,其中不乏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总舵主,这分明是弘历的奸计!之前,红花会众好汉去营救文泰来,便是在李可秀那里折损数万人。”洪顺堂舵主赵震一拍桌子,震得桌上茶盏嗡嗡作响,“我们若贸然前去救人,定会中了埋伏!”“赵舵主所言极是,”青木堂舵主何如烟轻抚手中软剑,眼中寒光闪烁,“但陈姑娘乃陈近南老前辈之女,若我们见死不救,岂不让天下英雄耻笑?天地会的颜面何存?”
林惊鸿沉思片刻,沉声道:“柳舵主说得对,此劫我们必须闯!但不能莽撞行事。弘历如今重用和珅,那贼子诡计多端,我们需将计就计。”
他展开苏黛送来的密信,仔细端详,“李可秀地牢防守森严,且有粘杆处高手坐镇。我们正面强攻必然损失惨重,需得有人潜入地牢,里应外合。”
“总舵主,我愿前往!”说话的是天地会轻功第一的“踏雪无痕”周风云,他身形消瘦,目光如鹰,“我可趁夜潜入地牢,救出陈姑娘。只是地牢机关重重,还需精通机关之术的兄弟相助。”
“我与周兄弟同去!”一个憨厚的声音响起,只见身形魁梧的“铁臂金刚”王非猛走上前来,他的双臂比常人粗壮一倍,拳头握紧时,骨节发出咔咔声响,“那些机关在我面前,不过是小玩意!我倒要看看,粘杆处的高手有几斤几两!”
林惊鸿点头:“好!你们二人务必小心。与此同时,我们在杭州城外埋伏精锐,一旦得手,立即接应。若弘历派兵追击,便与他们在城外展开厮杀。”
他扫视众人,目光坚定,“另外,我们需散布假消息,让弘历以为我们会从水路进攻,分散他的兵力。”就在天地会紧锣密鼓筹备救人计划时,和珅府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和珅坐在镶金太师椅上,把玩着从陈湳手中夺来的钢刀,三角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天地会那帮鼠辈,果然坐不住了。传令下去,让李可秀在地牢设下‘八卦生死阵’,粘杆处高手暗藏四周。等天地会的人一到,便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突然阴笑起来,“尤其是那个林惊鸿,若能取他项上人头,皇上定会龙颜大悦!”
夜色渐深,杭州城的上空,乌云密布,一场腥风血雨,一触即发。
梅雨时节的杭州城,细雨如愁丝般缠绕着城墙。李可秀的地牢深藏于巡抚衙门地下,入口处铜门紧闭,门环上雕刻的睚眦兽首仿佛随时会择人而噬。
天地会卧底“千面狐”唐巧巧混在运送食材的队伍中,竹笠下的面容悄然变幻,此刻已化作佝偻老妪,眼角皱纹里都藏着岁月的沧桑。
“让开!没长眼吗?”狱卒挥起皮鞭,抽在装满糙米的麻袋上。唐巧巧低眉顺眼地缩在一旁,袖中银针已悄然滑入掌心——这是用天山雪莲汁液浸泡过的“必死针”,见血封喉却无半点异味。
待狱卒查验完食材,她假意踉跄,针尖擦过对方脚踝,那狱卒闷哼一声瘫倒在地,嘴角溢出黑血。“老身这腿疾犯了,莫要见怪。”唐巧巧对着其他狱卒赔笑,指尖在尸体腰间一抹,摸出枚刻着“囚”字的铜牌。
地牢深处传来阵阵哀嚎,混着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她屏息穿过三道铁门,忽见墙上凸起的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