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晴午扭过脸,对着皇帝深深拜了下去:“臣女知罪,请陛下责罚。”
皇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只不过却是狞笑,恨不能把姜晴午生吞活剥了的那种笑。
他看着薄相言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又看了眼面前跪着的姜晴午,忽然笑了下:“朕给你介绍的左家小姐你说人家不喜欢你,现在却跟这个丫头在一起,看来……姜小姐是喜欢你了?”
皇帝让姜晴午把头抬起来:“是不是?”
姜晴午抬起头,眸光坚定,瞧不出半分撒谎的痕迹:“臣女高攀不起王爷,臣女更不敢肖想王爷!”
皇帝冷冷的哼了声又对薄相言道:“你都听见了?人家又不喜欢你,你这样护着她是不是太有失身份了?”
薄相言松开抓着皇帝的手:“皇兄,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
太后这时才不悦的开口:“你从一进来就气势汹汹的找人问罪,全然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哀家这个母后?”
皇帝刚刚也是气急了,脑子里怒火腾腾,只想赶紧找到姜晴午,或打或杀,先消了心里这口气再说。
如今冷静下来,赶忙对着太后行礼:“儿臣失礼,还望母后恕罪!”
太后重重哼了声:“姜晴午是哀家让相言叫过来的,这孩子之前帮哀家抄写佛经,哀家有事要她帮忙,你倒好,一进来就兴师问罪,眼中丝毫没有哀家这个母亲!”
皇帝渐渐的平静下来,他走到太后身边,俯首帖耳做出恭顺的样子来:“儿臣知错,母后别因为儿臣气坏了身子,不管姜晴午之前是不是帮您抄写过佛经,今日儿臣必得把她带走,她顶撞皇后以下犯上,儿臣若不罚她,皇后威仪何存?”
太后稍稍心情稍稍平顺了些道:“你说的这些哀家都已经知道了,姜晴午顶撞皇后是不应该,也该罚!但是宫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必得严查!至于姜晴午跟安镜孰对孰错,等查清楚了再行论断。”
太后都开口了,皇帝也不好直接忤逆,只能先答应下来。
倒是他小看了这个丫头的本事,知道太后信佛就给太后抄写佛经,只是这件事他竟从未听说过。
回头再一看薄相言,他对姜晴午的事这么上心,要说这俩人之间没什么,他是绝不可能相信的。
看来自己把他叫回来反而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一旦放任薄相言跟姜晴午发展下去,他要反了自己这江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如今——
薄相言跟姜丞相这两个人只能留一个了!
太后有话,皇帝可以带走姜晴午去给皇后认罪,但绝不能动用私刑,姜晴午那双手还得留着帮她誊录佛经,若是出了差池,她第一个不答应!
薄相言原本是想跟着去的,太后看出他的意思,打断了他的这个念头:“相言,你留下陪哀家下会儿棋。”
他看了眼姜晴午,没再说什么,点头答应下来。
皇帝命人带走了姜晴午。
惊鸿对上薄相言的视线,立刻知道该做些什么,也悄悄的退下了。
现在就剩下了太后跟薄相言两个人了。
太后叹口气,开门见山道:“我自己生的儿子我清楚他什么样儿,他疑心重,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薄相言淡淡一笑:“不委屈。”
“哀家看得出来你喜欢那丫头,但是……她爹那个身份,你也知道皇帝不可能放心让她嫁给你,哀家知道这么说不合适,但是……就算是为了她好,你也得放手了。”
薄相言扪心自问,太后这么多年来对他的确很好,视如己出不说,甚至每年快入冬时都会亲自做衣服鞋子派人快马加鞭送往军营给他。
这是皇帝都不曾有过的待遇。
凭着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太后说的话哪怕他不赞同也绝不会忤逆,倘若有一天他跟皇帝真的到了兵戎相见的那天,他也会竭尽所能保全太后体面,让她安享晚年。
所以,他将心底的戾气藏下,笑着落下一子,回应太后:“儿臣明白。”
……
另一边,姜晴午被押到皇后面前。
安镜在皇后床前侍药,皇后靠在一堆软枕中间,轻抚着肚子挑衅的看着她。
皇帝则坐在一旁喝茶,他视线从姜晴午身上刮过,唇角溢出一丝冷笑:“之前京中传闻都说沈皓凌负了你,朕也信了,甚至想看在丞相的面子上替你出口气,可今日发生的事却让朕觉得自己大错特错。”
“你连皇后都敢顶撞,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你爹把你娇纵的太厉害了,朕今日就替丞相好好儿教训教训你!”
皇帝转头征求皇后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