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石流冲毁了道路,张典带人去清理一直到深夜才回来。
他弄得一身狼狈,见秦修闲着,就让秦修去烧热水来给自己洗澡。
秦修很快就准备好了一桶热水,张典舒舒服服的泡在桶里,看着秦修那畏畏缩缩的样子,鄙夷道:“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长得像娘儿们,做事也像个娘儿们,你爹娘是不是原本准备生个女儿,搞错了才把你剩下来的?”
面对张典的羞辱,秦修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在一旁伺候张典洗澡。
张典看秦修跟个闷葫芦似的一言不发,就想逗逗他,看他是不是真的那么听话,于是伸出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
秦修被张典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立刻弹开躲到了一边。
张典趴在浴桶边儿上笑他:“说你像个女人你还真是个女人啊?就碰你一下你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秦修厌恶他的触碰,但是又不敢反抗,更不敢说什么难听的话,只好道:“大人慢慢洗,我先出去了。”
还跟自己耍上脾气了?
张典叫住他:“给我站住,我让你走了?”
秦修被迫站住脚步。
张典背过身去:“给我搓搓背,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弄得一身都是泥,脏死了。”
秦修走不掉,那就只能留下来按照张典的吩咐去做。
之前在并州的时候,宋府尹不把他当人,只把他当成一个随时可以送出去做人情的玩意儿,现在张典也不把他当人,这些人里有且只有姜晴午是把他当做一个人来看待。
有那么一瞬间他也动过那样的念头,就老老实实的留在姜晴午身边,哪怕是做个地位最低的下人,他的日子也会比现在好过上一万倍。
但是人生在世身不由己,他的命从来不是自己的,也由不得他自己掌控。
秦修伺候人很有一套,他搓背的力道不会太重也不至于太轻,就是刚刚好,刚好到让他觉得舒服。
“你跟着姜晴午也有几天了,今天我不在,你在她身边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秦修犹豫着,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
张典许久不见他回答,转过头来,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
秦修实在是怕了他的这种眼神,只好低下头道:“今天……有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去找了公主,他们之间举止亲密,似乎……关系不一般。”
“男人?什么样的男人?”
秦修把那人的样貌打扮描述给张典听,张典一听顿时笑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见到的这个男人是什么人?”
秦修摇头,他都说了不认识张典还要再问一遍,看来他果然跟宋府尹说的一样没什么脑子,不但没脑子,记性还不好。
“你说的那个男人就是襄王殿下,没想到啊,就是疏通道路的这么点儿时间这两个人都要见面私会一会儿。”
当初告诉了陈杜,姜晴午这个女人不能要,陈杜不相信,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一门心思就扎在她身上,现在好了,脑袋上顶了个大绿帽子,等他回来这绿帽子还不知道要戴多高呢。
“让你找的东西你找到了吗?”
秦修摇摇头:“还没有,我……我找不到机会。”
张典怒骂:“废物,你还能干什么?”
秦修低下头。
张典把身上冲洗干净,没什么耐心的道:“最迟明天,一定要把东西拿到手,否则……”
他单手扼住秦修的喉咙,低声威胁:“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秦修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应着是。
从张典的帐篷里出来,忽然有人喊了秦修一声。
秦修看着面前的人,顿时吓了一跳。
“公……公主?”
只见姜晴午正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他:“我看你脸色不大好,发生什么事了?”
秦修咬着嘴唇,没有回答。
姜晴午又问:“你这是从哪儿出来?”
秦修反应迟钝,最后才道:“从张大人帐篷里出来,他……他让我帮他烧水沐浴。”
姜晴午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秦修读懂了姜晴午脸上表情的意思。
应该是以为他在张典那儿受了欺负,她表情里了然还带着一丝悲悯的神色。
秦修心里忽然觉得很愧疚,姜晴午对他这么好,可是他却要背叛她。
不过姜晴午似乎没看出他的犹豫纠结,叮嘱了他几句就回去睡了。
但秦修却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这夜里睡不着的不止他一个。
薄相言也睡不着。
他把照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