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骨灰盒存放在火葬场。”
吴成勇眼角边挤出一滴浊泪。
“你老娘临死的前一天,叫隔壁邻居张二婆给你带个口信:叫你下辈子一定要做个好人!到阴间去后,凭自己的劳动挣碗饭吃,不要再作恶鬼!另外,在你死之前,救一救你那些无法无天的兄弟,有些人即使现在进劳改农场,也不至于像你那样遭敲沙罐,将来或许还可以堂堂正正作个人……”
吴成勇脸上的肌肉抽动着,将脑袋耷拉下去。
凌晨4点,吴成勇终于开了口。
在难熬的挣扎中,他一连抽了4支烟,最后他说道,“我这罪,是死定了。你们以前说的什么‘立功受奖,宽大处理’之类的话,纯粹是套我……只是,我有两点要求。”
“说。”陆科长审讯犯人似乎永远不会高声大气,似乎总是不紧不慢。
“我死前,想跟老娘磕个头;还有,枪毙我时,最好在长江河边……”
“第一个要求,可以满足你,你老娘的骨灰盒存放在火葬场,我们可以让人送到看守所来,你给她磕个头;第二个要求,我们可以向法院汇报,尽量满足你——至于‘死定了’的事,我看倒不一定,这要看你立功的大小,能不能将功折罪,当然,这最后要由法院来裁定。”
又是长长的死寂。
“我说吧……”吴成勇又经历了好长时间难耐的煎熬,到天快亮时,终于又开了口,“原先,我们小偷小摸、倒卖假钱、卖黄色录像带、敲诈‘财神’这些小事,就不说了吧,就从那年我参加‘斧头帮’后说起吧……”
斧头帮?陆科长眼前闪过那件杀人凶器,又猛地联想起这两年本市发生的一系列重大案件中,受害人被斧头之类的锐器砍死砍伤的案情,他心里一动,但没露声色。
“1995年过年前三天,‘柴棍’、‘偏颈’、‘大耳朵’,把一个温州来做生意的人,哄到西门火烧坝,‘洗’了他身上的两万多块钱,还有两个金戒指……最后,用这个人身上的皮带勒死了他,尸体埋在一片柑子林的红苕土底下……
“1995年过年后,杨胖、陈二带来一个‘老广’,说是来招工。在金山镇镇和永胜乡,挑了十几个女娃儿。这些女娃儿,全弄到了广东东莞市,要这些人卖淫找钱……有哪个不干的,就脱光了用三角带打、用开水烫、烟锅巴烧……
“还有一个事,去年2月间,马三的婆娘从广州打电话给我,叫我跟马三说,准备几百块钱,找一辆出租车,到机场去接货……那回她们带回了五六百克‘白粉’。搞他们这生意的,有十几个人。凡是这个组织的,都是师兄弟或徒弟,喝过血酒。每个人除了斧头,还有刀,有的还有枪,有专门的杀手……如果哪个吐出了同伙,绝对活不过3天……”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次审讯,整整持续了19个小时,他像挤牙膏一样,交待出发生在本市和外地的重特大案件21起,犯罪嫌疑人多达西五十人!
到第二天下午5点钟,武警才将他押回看守所。他走后,陆科长和小彭揉了揉血红的眼睛,连脸也顾不上洗,就往局长的办公室走去。
当天夜里,随着局长一声令下,于是便出现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