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利甲可吞胡”。本文搜:找小说网 zhaoxs.com 免费阅读
脉婉惜深吸一口气,讲那封信仔细的叠好放到一个小箱子中,若是有人听见她念的这一句词,必然会有人认出来,这不正是这几日撷兰苑里常常唱的那一曲《惊弓》的唱词?
脉婉惜远在京城,能做的只有在心里祈盼江缔平安,这一支曲子唱不到万里边境,那就一直唱,总有一回江缔班师回朝会听见的。
脉婉惜又念起江缔信中的最后几句话,江缔是个容易害羞的,这一点就算在信中也照样一览无余 ,脉婉惜甚至都能想到江缔在一笔一划间为自己的文字羞红的脸。
不过同一张书信,凡是涉及到了正事的话,江缔就不会再那么缠绵了。
脉婉惜看看镜中自己的衣裳,虽然算不上华丽,但如果要长时间走路的话还是太过拖沓了,还有这头上的簪子,也得拔掉些去。
她愣了一会,那人应该也不喜欢素未谋面的人这么张狂吧。
脉婉惜自认不是个性子内敛的,可也实在没办法叫她这么快就去面对这个人——她名义上的父亲,丞相季玉山。
不过谁也不知道到底先到来的会是什么。
“苑主”。
“丞相府的人求见”。
脉婉惜整理头发的手顿住一瞬间,而后深吸一口气道:“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秦苑夕几日前已经见过季玉山了,看样子她娘跟季玉山相处的很好,从季府回来秦苑夕也不是没劝过脉婉惜去见见自己的生父,但见不见是脉婉惜的自由,所以秦苑夕给了她拒绝的权利。
但毕竟血脉相连,总要见上一面。
脉婉惜重新收拾好自己的仪容,推开房门就看见了撷兰苑的下人和他身边的陌生人——想想也该知道是季府的人。
那人看上去是季玉山身边的亲信,且是早就知道脉婉惜和季玉山那么一层身份在的,明明她现在还只是个伶人,对方却恭恭敬敬的行礼“打扰脉姑娘,我们丞相有请”。
脉婉惜轻福身回礼“有劳”。
对方也不拖沓,引脉婉惜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尘起飞扬,脉婉惜看着渐行渐远的撷兰苑,攒紧了手中的书信。
曾经多少次路过那座府邸,却不曾有一日想过自己竟然还会与它有关系。
一炷香时间,“季府”两个大字就出现在脉婉惜面前,门口早就有得了吩咐的下人,一见她下车就迎上来“脉姑娘这一路来没什么不适吧”?
看那紧张的神情,反倒叫脉婉惜不知道待会怎么面对那人了。她摇头轻声道:“并无”。
那小厮松口气“那便好,”说罢侧身给她让出一个位置来“脉姑娘,请吧”。
脉婉惜沉静片刻,跟在小厮身后走了进去。
她唱过很多戏,悲欢离合,久别重逢的戏码也见过不少,但真的那些华而不俗大建筑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脉婉惜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有些不自在。
只这么一会儿的思绪,就到了主人房前。
小厮识相的退避出去,只留下季玉山和脉婉惜两个人。
中间那一道门,脉婉惜必须推开。
“民女脉婉惜,见过丞相大人”。
脉婉惜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躲避般的向季玉山行礼,跪在地上根本就不用去看季玉山的神情。
但显然对方并不想这么发展,脉婉惜只余光瞥见一双靴子急匆匆的向她接近,而后便感觉有人扶她起来。
脉婉惜顺着季玉山的力站起来,直勾勾的看着他。
“……不必多礼……”
季玉山扶着她的手似乎有些颤抖,又似乎有些恍惚,开口的欲言又止最终没能将自己满腔的情感诉说出来,只能拼拼凑凑的话语来面对自己多年不见的女儿。
叫“怜儿”?还是叫“脉姑娘”?
一个违和的亲切,一个不妥的疏离。
她是脉婉惜,还是季怜。
季玉山心里没底。
但至少,她还愿意见他。
看着季玉山的样子,脉婉惜心里突然轻松起来,看来堂堂丞相也会有局促的时候,就是不知道前几日看见秦苑夕的时候会不会激动的晕过去。
“丞相大人”,季玉山的脸上疲惫神色肉眼可见,可想而知突厥的战事和内患消耗了他们这些重臣多少心思,但现在在脉婉惜面前的,分明就是一个容光焕发的父亲。
“脉姑娘直说便是,以后见我……不必行礼”,季玉山平缓自己的心情,示意脉婉惜坐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