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盖轰然炸裂，冰雾中踏出的玄甲战靴踩碎心脏堆，顾九黎的身体悬浮而起，与冰雾中凝聚的兵主残魂缓缓重合。残魂融入的瞬间，顾九黎的作战服化作玄色深衣，腰间玉带缀着枚合欢佩，玉佩上的纹路正是凌寒前世最爱戴的样式。

“寒儿。”兵主操控顾九黎的手抚上凌寒骨甲，指尖划过之处，鸾鸟纹灼灼生辉，“你的合欢枕，我暖了千年。”那声音混合着顾九黎的清朗与古战场的肃杀，每一个字都像敲在凌寒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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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七的匕首刺向兵主后心时，阿箬突然扑到星图中央。她撕开染血的纱布，淡金瞳孔直视冰雾核心，那双眼眸此刻竟映出整个北斗星图：“以巫女第九代血脉，启封——”

地宫穹顶骤然透明，血色极光撕裂夜幕，所有跪拜的丧尸头颅爆开，脑浆中爬出青铜色的神经索，如蛛网般扎进大地。阿箬的吟唱引动地脉轰鸣，兵主残魂竟从顾九黎体内震出半寸，冰雾中传来不甘的咆哮。

“找死！”暗河首领的骨笛刺向阿箬背心，凌寒的链镖及时绞住笛身，陌刀斩出的煞气却被兵主徒手捏碎。残魂借顾九黎的唇吐出古老咒言，阿箬七窍喷出冰雾，新生的瞳孔迅速灰败，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

“归葬！”阿箬用尽最后气力拍向星图，天枢位虎符玉炸成粉末，兵主残魂发出震怒的咆哮。地脉光流顺着阿箬的手臂灌入凌寒心口，符咒烫得骨甲吱吱作响，她看见阿箬嘴角勾起一抹笑，银发如蝶翼般散开。

顾九黎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科学家左手猛地拔出腰间手术刀扎进右臂，鲜血喷溅在星图上，染红了玄武位的纹路：“凌寒玄武位是生门”他的声音越来越弱，金纹却在伤口处疯狂蔓延。

暗河首领的头颅在此时滚落祭坛，无头身躯仍举着骨笛吹奏，尸塔中爬出青铜战马的骨架，马蹄踏碎地砖，发出金属碰撞的巨响。凌寒的陌刀吸收着地脉金光，刀身“兵主祭器”的铭文寸寸龟裂，露出下面崭新的刻痕——那是顾九黎偷偷为她刻的“凌寒”二字。

当第一匹青铜马踏碎祭坛时，阿箬在血光中化作漫天银蝶，蝶群扑向兵主残魂的瞬间，顾九黎挣脱控制，将一支试剂狠狠扎进心口，试剂管里的荧光液混着鲜血流下：“走啊！”他朝凌寒嘶吼，金纹已爬满整张脸，却仍用最后的意识推开她。

凌寒的链镖卷住墨七冲进玄武位暗道，通道入口在他们身后坍塌。最后回眸时，她看见兵主残魂掐着顾九黎的脖子按进青铜棺，科学家染血的手指在棺沿颤巍巍画出血煞阵的起手符——那是当年北疆雪夜，他在篝火旁教她描的第一个阵符，说能锁住游魂，如今却用来锁自己。

暗道尽头透进微光，凌寒听见身后传来青铜棺盖闭合的闷响，以及一声极轻的叹息，像千年前那场大雪，终于落定。她攥紧腕甲上残留的鸾鸟纹，那温度仿佛还在，而掌心里，不知何时多了枚碎玉，正是虎符残片的一角，上面刻着半个未完成的“黎”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