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空。
可兵主的虚影在电弧中很快重组,这次凝得更实了,甲片上甚至能看见细密的冰纹。“休想!”他嘶吼着扑过来,冰晶利爪扫过凌寒的后背,作战服瞬间被撕裂,露出的皮肤上,那道金红色的符咒正剧烈跳动——竟与玄甲胸口鸾鸟的凹槽完全契合!
“不!”兵主的尖啸震得头顶的钢梁簌簌往下掉灰。凌寒已经冲到了玄甲面前,她抬手按住甲胄的领口,就在指尖触到玄铁的瞬间,铠甲突然活了过来!锁链从甲片缝隙里钻出来,像有生命似的缠上她的手腕、脚踝,自动往她身上缚。冰寒刺骨的剧痛猛地窜遍全身,像是有无数根冰针扎进骨头缝,她疼得几乎睁不开眼,却在模糊中看见头盔内侧刻满了细密的小字——
【永初三年腊月初七 铸甲护吾妻晚晚 若遭反噬 此甲为棺】
字迹是用兵主的佩剑刻的,笔画深处还留着淡淡的血色,想来是当年他亲手所刻。可没等她细想,战甲缝隙里突然钻出青铜树根似的神经索,那些索条上布满了细小的倒刺,狠狠扎进她心口的符咒里!
“呃——”凌寒痛得弯下腰,兵主的记忆洪流却在这时冲垮了她的意识——
是冰棺里的千年。他躺在寒玉床上,玄甲放在旁边的石台上,每一次血咒反噬发作,他都会攥着她留下的那半块玉佩,将反噬的力量往自己魂魄上引。她看见他咬着牙忍疼的样子,看见他指尖的血滴在玄甲上,将“护妻”的“护”字慢慢染成暗红;看见过了五百年,他把玄甲重新熔铸,在头盔内侧刻下“封魔”,那时他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又过了五百年,他最后一次抚摸甲胄,指尖颤抖着将“封魔”划掉,刻上“祭器”二字,那时他的魂魄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了,却还对着甲胄笑:“晚晚,等找到你,就好了。”
“你才是容器”凌寒在神经索的撕扯中猛地惊醒,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掉。兵主真正要吞噬的从不是她,是这具能承受血咒反噬的铠甲!他要借铠甲的力量稳住魂魄,再用双生咒把她的魂魄拉进来,从此再也分不开。
控制室突然剧烈倾斜,操作台往一侧滑去,顾九黎死死扒着边缘才没掉下去。他看了眼控制屏上的倒计时——15分08秒,突然松开手,用身体卡住了断裂的操纵杆。岩浆的红光从操作台下方涌上来,映亮他枯骨般的右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数据显示战甲需要宿主献祭才能完全启动我来”
兵主的虚影骤然膨胀,冰晶凝成的巨掌一把捏碎了控制台,顾九黎像片破布似的被甩出去,直直往岩浆池坠去。“顾九黎!”凌寒嘶吼着甩出链镖,镖头卷住他的脚踝,她正要往回拉,顾九黎却突然挣开了——他用没受伤的右手掰断了链镖的卡扣,眼神清明得很,甚至还对她摇了摇头。
“别浪费时间”他的声音很轻,却穿透了热浪。下坠的瞬间,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巧的手术刀,精准地割断了战甲背后的能源管。神经索的震颤猛地弱了下去,他望着凌寒,嘴唇动了动:“凌寒毁掉头盔”
神经索应声断裂,凌寒反手抽出陌刀,刀尖狠狠刺进头盔的眼缝。冰晶碎片迸溅开来,她在碎片的反光里,看见兵主最后的口型——他说“别哭”,像极了永初三年那个晚上,他替她擦去眼泪时的模样。
岩浆吞没顾九黎的刹那,通风管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振翅声。阿箬化身的银蝶群涌了进来,成千上万只,翅尖沾着微光,像落了一地的星子。它们飞过去,翅尖的光尘落在顾九黎身上,竟在赤红的浆液表面结成一座浮冰莲台。顾九黎仰卧在莲台上,胸口的血窟窿还在渗着冰晶,却突然抬起染血的左手,高高举起一块电子屏——
【岩浆引爆程序启动 00:03:29】
数字鲜红得刺眼,每跳一下,都像敲在凌寒心上。
兵主的虚影在哀鸣中慢慢消散,冰晶碎片落在地上,很快化成水。凌寒身上的玄甲却突然变得沉重如岳,锁链拖着她往岩浆池坠去,像是要把她拉去陪兵主。银蝶群涌过来,托住她的战靴,她低头时,看见冰莲中的顾九黎露出了微笑,右手在胸前缓缓画出一个符咒——那是逆转血煞阵的终符,纹路是反的,却正好和第一卷青铜棺上,她亲手临摹过的起手符对上了。
那时她还笑说这符咒画得奇怪,顾九黎蹲在旁边看,指尖点着棺木上的纹路:“说不定是留着救命的。”原来他早就记在了心里。
“数据有效”顾九黎的唇语消散在热浪里。岩浆吞没冰莲的前一秒,一只银蝶衔着半块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