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拿络子给他看,他张嘴就骂‘什么垃圾也敢拿到桑家丢人现眼’!他还骂我是穷鬼!”
宝珍说着说着,眼泪又跟断了线的珠子般,倾泻下来。¨5′0′2_t¨x^t\.,c\o·m/
小二甩着手巾,一脸无赖:
“真是好笑了!瞧瞧你这身打扮!大伙儿都长着眼睛哪!灰麻布衫子,罗裙洗得都泛白了!不是穷鬼,是什么?乞丐吗?”
余心莲冷脸:“不收便不收,作何要侮辱人?还把络子扔在地上。现下弄脏了,你来赔吗?”
“小娘子莫冤我!方才大伙儿都在,瞧得清清楚楚。包裹,是你身旁的姑娘自己弄掉的。与我无关!”
小二举着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余心莲低头同宝珍确认:“他说的,可是实情?”
宝珍委屈地点头:“是,是我没站住,摔了。可也是他先骂我,我才想上前同他理论的!”
“既是我们自己掉的,这损失,我们认。但你骂人就是不对。给她道歉!”余心莲正色道。
小二将白色手巾甩到肩头上,双手抱胸:“道歉?凭什么?这年头还不许人说实话了?”
“凡是来桑家绸缎庄的女客,你是不是都要侮辱个遍啊?敢问,瘪袋子是谁?”余心莲高声道。
上回,她转身离开时,恰好看见他取笑刚进门的女客:“嘿嘿,瘪袋子又来了。¢n′e-w!t¢i^a′n.x_i!.!o·r-g·啧啧,有的缠喽!”
双手还在胸下肚皮上画圈,笑得不怀好意。
而那位女客,今儿正在人群里。
小二明显心虚了,不自觉地看向那位女客,辩解道:“你别瞎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那位女客约莫四十岁,长得人高马大,正看得津津有味。
直到小二看向她,她才反应过来,“瘪袋子”说的是她。
她的周围,瞬间空出一圈。
周围人也都把目光投向她肚皮上过分下垂的鼓鼓囊囊,笑得意味深长。
“掌柜的给我出来!啊?瞧瞧你招的是个什么牛鬼蛇神?连老娘都敢编排了?我在你们桑家买了多少匹缎子了?”
女客三两步冲上去,扯着小二的领子就往铺子里拖,要找掌柜理论,
“好啊!小东西,莫说你了,就是你桑家的大掌柜,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其实,掌柜早就知道门口闹了起来。
只是他见余心莲和宋宝珍都是穷人家的姑娘,没甚背景,也就懒得管。
这位女客,来历可不一般。
她可是知县家公子的奶母子,因得了主母和公子器重,在下人里也有独一份的尊荣。^1,7?n′o·v~e?l+.\c^o/m,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
桑家绸缎庄,招牌虽是汴京的,可毕竟在这小小县城里,知县就是天,它一个分店,又怎能翻得过天去?
掌柜弯腰屈膝,抱拳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戴娘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今日来,可是替知县公子选夏日的轻薄料子的?”
“哼,还选料子?”戴娘子鼻孔喷气,嗓门儿极大,“你家伙计背地里叫我什么,你可知道?叫我瘪袋子!”
戴娘子把小二摔在掌柜腿前。小二吓得爬向掌柜,满脸的惊魂未定。
掌柜也是个惯会做戏的,闻言惊诧道:“竟还有这种事?绝无可能啊?莫不是误会了?抑或是,受人蒙骗?”
掌柜故意把话引向余心莲。
余心莲一点儿都不慌,信誓旦旦道:“可不止这位戴娘子,他还给旁人取了类似的侮辱性外号!掌柜的,你确定要我全说出来吗?”
戴娘子是后宅里混出来的,自然能看出小二的心虚。
她“砰”的一掌拍在柜台上。
柜台上用来装饰的梅瓶,都被震得抖了三抖。
小二瑟缩着,怕得把头都埋进了掌柜的衣摆里。
“他也敢骂我瘪?难道他不晓得,我是因为奶了谁才瘪的?知县老爷对我,都是只有感激!他一个小二倒蹬鼻子上脸,成了个人物了!我告诉你!今儿这事儿轻易没完!”
戴娘子说话泼辣,毫不讳言。
小二私下是个什么作派,掌柜比谁都清楚。
他猴精猴精的,前后一合计发现,硬撑下去讨不着一点儿好。
于是,立即换了副讨饶的嘴脸:
“哎呦,二位娘子都是贵客!快请进屋,看茶!今儿这事儿啊,都是这小鳖犊子的错!”
他一脚把小二踹开,叱骂道:
“这些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