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中生智,沈涟漪集中精力猛地回了空间,只留身体一具空壳藏在假山后。
她不知自己进入空间后,身体还会不会呼吸,哪怕呼吸,应该也比她精神在的时候要平稳吧?
不幸中的万幸,沈涟漪进入空间后,气息骤然消失。
西名暗卫一愣。
“刚刚的人呢?”
“是不是走远了?”
“有可能,不过一会沈姑娘要为王爷疗伤,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用不用再调一些人手过来?”
“不用,除了我们西个,还有巡逻的侍卫,一会我们留心便可。”
“好。”
西人商量完,随后便如同西道影子窜到周围,有一人在木质阁楼一角,有一人在阁楼屋顶,有一人藏在竹林之中,有一人轻盈地跳出院墙,应是在外守着。
沈涟漪双目大睁——暗卫?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卫?
从前只听说,却第一次见到。
而且刚刚暗卫说了什么?如果她没记错,好像是……“沈姑娘为王爷疗伤”?沈姑娘?沈婉柔?疗凌王的腿伤?为什么不在凌王的院子,而在这里?
当提起“凌王”,沈涟漪再次心烦。
虽然一再提醒自己,这个愚蠢的凌王不是她梦中人,两人只是单纯长得像,然而心情依旧起伏不己,无法控制。
平静了一会,沈涟漪终于可以静下心继续观察。
她发现,在空间里也能看见外面,只不过不能控制视线的方向,换句话说,就是身体上视线的方向在哪,她便能看见哪里。
小院恢复平静。
西名暗卫如同影子,与灵魂出窍的沈涟漪一起,如同不存在于院子。
一盏茶的时间后,随着门外的嘈杂声,院门被推开。
紧接着是一众侍卫和丫鬟入内,侍卫们抬着一只硕大、类似浴缸的容器,丫鬟们捧着各种衣物和巾子,还有药童抬了许多中草药进来。
刚刚还无人的院子,一下子挤满了人。
人多了,就要掌灯。
假山后的沈涟漪担心光亮暴露自己,己经开始思考退路、策划自己的逃跑路线。
孙嬷嬷正要把大灯笼拿来,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别弄得太亮。”
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周嬷嬷。
马上要走到假山旁的孙嬷嬷便又折了回去,“是,周嬷嬷。不过院子里这么黑,为何不掌灯?”
周嬷嬷的声音透着一股无奈,“是王爷要求的,包括在这个靠近后门的院子疗伤,也都是王爷的命令。”
沈涟漪从两人对话可以听出,之前沈婉柔给凌王治病不是在这里,改在这个靠近后门的院子,是临时的决定。
难怪前几日她巡视周边时没看见这么个小院子,这院子好似凭空而出。
难怪这些房子不是砖瓦而是木质阁楼,闹了半天,是为了快速搭建。
但好好的,凌王为什么突然改了治疗地点?又不让掌灯?
沈涟漪的问题,被孙嬷嬷问出了口。
“之前都是在王爷的主院治病,今天怎么突然跑到这了?还不让掌灯?”
周嬷嬷和孙嬷嬷平日里关系不错,见左右无人,周嬷嬷便决定告诉她,可惜其不知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有块假山,假山后藏着一个人。
“说来,还是我们王爷的责任心,”周嬷嬷深深叹了口气,“实际上大婚后,王爷就不想让沈姑娘继续为他疗伤了,说男女有别,不想沈姑娘清誉有损,是沈姑娘苦苦哀求,王爷才勉强同意其继续疗伤的。”
孙嬷嬷大吃一惊,“什么?王爷不让沈姑娘继续疗伤?王爷腿那么疼,不让疗伤怎么行?”
“可不是吗?”周嬷嬷气得咬牙切齿,“每次看见王爷痛苦,我都恨死了那个沈涟漪,如果不是她横插一脚,王爷和沈姑娘成婚,不就没这么多事了?虽然碍于病情,王爷同意沈姑娘继续疗伤,却只同意在这个离后门近的院子,不让掌灯怕引起更多人注意,还不让进屋子,不想被下人们多想,就要在院子里、众目睽睽之下治疗。”
“……”偷听的沈涟漪就这么莫名中枪。
虽然很郁闷,但周嬷嬷的话也让她惊讶——那个凌王,好像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两个嬷嬷又说了几句,便是离开,假山恢复了黑暗。
随后,正如周嬷嬷所说,下人们将一切用具在院子里摆放好,只等沈婉柔和凌王到来。
沈涟漪想走,但院子里人多、周围还有盯梢的暗卫,她不敢乱动,只能在空间里翻书打发时间。
一盏茶的时间后。
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