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之人是名女子,身材窈窕纤细,身上披着轻薄的丝绸披风,带着兜帽,一阵晚风吹来,那披风或飘飘,或贴在女子身上,非但不显臃肿,更显女子的婀娜风情。
进了院子,女子伸出雪白藕臂,拉下自己兜帽,露出一张花容月貌的面容。
女子眉目楚楚,双眼好似含着水,“王爷,您……不要婉柔了吗?”
凤北辰因为剧痛,闭上眼,努力让自己语调平稳,“开始治疗吧。”
“为什么要在这里?您虽然同意我继续为您治疗,但为何用这种方式?所以,您还是生我的气了,是吗?”沈婉柔的声音带了哽咽。
周嬷嬷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凤北辰缓缓睁开眼,冷汗从眼角流下,但眼神却未因痛苦而焦躁,“找人替嫁的,是你。本王遵守约定完成大婚,你竟还说本王不要你?”
几不可见,沈婉柔的眼里多了一丝得意,但随后又换成了楚楚哀婉,缓缓摇着头,“不!王爷您听我解释,我不是自愿的,我是为了父亲,我不能让父亲做言而无信之人。”
凤北辰忍着疼,咬牙慢慢道,“所以,你到底想怎样?”
沈婉柔扑了过去,半跪在凌王的轮椅面前,“王爷,求您放弃婉柔好吗?求您了!”
凤北辰扬天哈哈大笑,“放弃你?明明是你放弃本王!两次了!你放弃本王两次!”
沈婉柔一愣,“两次?”
空间里的沈涟漪也是一愣——两次?
凤北辰冷笑,“你莫不是忘了?三年前你救本王性命时,戴着面具。又不发一语,本王要你开口说话,你不肯;本王恳求你摘下面具,你也不肯。将本王腿接上后,你转身就走,你难道忘了本王放下尊严,抱着你苦苦哀求,求你留下之时?”
“!?”沈婉柔心中暗惊——凌王和那神秘女子竟还有这些事?
沈婉柔眼神一闪,表情也骤然一变,变得悲惨凄凄,“我……我当然没忘,但……但我不是和你解释过?当时我不方便表露身份,说来说去,王爷还是没原谅我的离开。”
院内一片死寂。
众下人没想到王爷会当着众人的面前揭露不堪往事,一个个胆战心惊,怕听见不该听的。
少顷,凤北辰强忍疼痛,“你今天来,是与本王讲道理,还是治病?如果想治病就开始,想讲道理,改日再说。”
沈婉柔急忙道,“抱……抱歉,是婉柔不对,婉柔这就为王爷治病。”
说着,为凌王诊脉起来。
沈涟漪见热闹看完,便收回视线,开始翻阅书籍。
沈婉柔为凌王诊脉后,又细细问了凌王最近的饮食、睡眠以及病症相关情况,随后让随身丫鬟拿来药箱,从药箱里面配药,配好的药让下人们煮。
而同时,有下人开始为凌王脱衣,却未全脱,留了短裤和一件薄如蝉翼的外衣。
沈涟漪放下书,去看治疗过程。
出乎沈涟漪预料,凌王与她想象中肌肉萎缩、身体消瘦的病人不同,凌王身上肌肉依旧结实、线条分明,无论是肱二头肌还是胸肌、腹肌,只是腿上肌肉多少有些萎缩,但也与正常男人相同,可见其并未放弃希望,一首努力康复。
凌王被放入浴缸里。
浴缸而非浴桶。
古代沐浴使用浴桶居多,但凌王行动不便,不方便进出浴桶,工匠便制作了一个类似现代的卧式浴缸,也方便了沈涟漪观察。
沈涟漪能看见,在凌王大腿中央,双腿有首首两道增生伤疤,增生组织足有小拇指粗细,说明伤口极深,但再深的伤口,三年颜色也会减淡,增生组织却为粉红色,只能说明伤口经常发作。
沈涟漪一边观察那伤口,一边凝眉沉思:这般剧痛,绝不是皮表伤口引起,搞不好是骨伤,如果按照传说中的那样,凌王是断骨重接……古代的医疗水平有这么高?接上了为何会剧痛?难道也像李嬷嬷那样化脓性关节炎?问题断骨的位置是肱骨,并非关节,多半是肌瘤,换句话说就是骨癌。
沈涟漪这边胡思乱想,另一边沈婉柔开出的药物己经煮沸,药味充斥了院子。
因在空间里,沈涟漪并不能很好的分辨药味,只隐约闻到木香、桑枝、独活、防己,这几味药都是活血祛风湿的药物,兼有一定缓解疼痛的效果。
然而这些药不算少见的名贵药,难道除了沈婉柔,没别的大夫能开出?
难道这么疼的腿,就靠这些寻常药物?
煎药的下人上前,“沈姑娘,药煎好了。”
沈婉柔来到火炉旁边,将药汤倒入一个盆子里。
沈涟漪目不转睛地观察,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