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不是喜欢八卦之人,但她的这位主子从来不和她说闲事,就这样憋啊憋啊,积流成河、泛滥成灾,把她生生憋了一肚子的话和满脑子的疑惑。
沈涟漪依旧表情平静,“我也不知,也不想知。”
血月怔住,因为发现主子情绪低落,“主子,要不要属下去调查顾公子的身份。”
“不用,以后我不会和他有交往了。”沈涟漪突然笑了,释然之笑。
血月不解。
沈涟漪收回视线,淡笑道,“你肯定很疑惑吧?”
“是,但如果主子不想说,属下不问。”
“没什么可隐瞒的,他今日戴了一个荷包。”
“……”
“凌王说得没错,顾公子二十六岁,肯定有家室了,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沈涟漪苦笑,“只是想自欺欺人罢了,就好像我的梦中人,明明只存在怪梦之中,我却非要去寻找,完全不懂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道理。不过,可以结束了,无论顾公子也好,梦中人也罢,我不应该沉浸在毫无理由的幻想中,享受这片刻的欢愉,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主子的话,未经历过感情的血月不太懂,却能看出,主子心情不好。
沈涟漪笑着看向血月,“我看你是有问题想问我。”
血月略有尴尬,“抱歉,属下失态了。”
“问吧。”
“主子现在,是不是传说中的失恋?”
沈涟漪噗嗤一笑,“算是吧,但并不是失顾公子的恋,而是失自己的恋。小橘你觉不觉得,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喜欢的也并非是他这个人,而是很大一部分为自己脑补的幻想,而那个人只是个幻想的承载者。”
血月惭愧,“抱歉主子,属下不懂。”
沈涟漪笑得意味深长,“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
“不说了,我们到了。”说着,沈涟漪伸手一指不远处的豪华大宅,大门牌匾上写着两个大字:君宅。
……
一晃,己是下午。
十个宣传点己经收工,但北辰药铺门口却依旧人满为患。
前来喝药的病人越来越多,虽然赠药活动只能在药铺里服药,不能带回家囤积,也不可能凑巧生病,但架不住人口基数大。
京城少说几十万人,便是万分之一的生病率,也有几十名患者。
与患者络绎不绝相同,看热闹的百姓也是越来越多。
好在,有官兵及时疏导交通,生生的拦出了一条可供两辆马车并行的车道,但其中一个车道,却是被一辆停下的马车占了。
马车中,凌王目瞪口呆地看着车窗外。
常公公欲言又止,最后无声叹息——得,两人今天还得掐架。
“泓安。”凤北辰咬牙切齿。
车外的泓安立刻策马过来,“是,王爷。”
“你快去,把那个什么大黑脸给本王叫停了!还有,让官兵快疏散百姓,别让他们看热闹了!本王的脸都丢光了!”凤北辰只觉得头皮发麻得难受。
泓安立刻去了。
常公公见凌王气得脸黑,突然觉得和这个大黑脸有些像。
少顷,泓安又回了来。
“王爷,属下去问过了,杨管事说,王妃虽离开,但留了话。”
“什么话?”凤北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王妃说——如果王爷敢把戏台子砸了,她回头就把药铺砸了,大家都别着急,慢慢来。”
“……”
常公公再次幽幽叹了口气——这两人,何必呢?
最终,凤北辰一拳砸在马车车厢壁上,“这个沈涟漪!回王府!”
“是,王爷。”泓安接令,策马去通知车夫。
一炷香的时间后。
凌王气势汹汹地回来。
虽然凌王能用拐杖行走,但到底使用拐杖时姿态狼狈不雅,所以在外面,凌王还是坐在轮椅上。
泓安推着轮椅进入王府,下人们纷纷请安。
凌王理都不理下人,只催促泓安,“快走,首接去闲云居。”
“是,王爷。”泓安加快了脚步。
“再快。”
“是。”
“快!”
“……”泓安心道——王爷,属下首接背着您跑得了。
好在,沈涟漪搬到了新闲云居,正在王府中央,距离大门不远。
如果闲云居还在旧址,泓安真的要考虑背着王爷飞奔了。
闲云居。
一片安静。
随着日暮渐西,光线也逐渐糅杂绯色,照在水榭之中美轮美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