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听说王妃要去主院,也是惊喜,因为这些日子王妃不肯见王爷,无论王爷怎么来哀求,她都不肯见,两人闹得极僵,全王府都在担心王爷和王妃。
王妃现在主动要去见王爷,会不会是想开了?要和王爷和好了?
小云急忙从门槛上跳起来,“奴婢陪您?”
“随意。”沈涟漪扔下一句话,便迈过门槛,向外走去。
小云也急忙跟着。
是夜,却不深。
主院静悄悄的,凌王书房灯火通明。
凌王在工作——虽然凤卿佑登基为新帝,但知情人都知新帝是个只有一腔热血的废物,还不如新晋皇后能干,即便己经开始处理奏折,但其处理完的奏折也都要送过来给凌王过目,凌王检查后确认无误的,才会送下去。
所以南楚国即便有了皇帝,凌王依旧很忙,甚至好像更忙了。
当沈涟漪出现在主院门口时,下人们惊呆了,紧接着欢喜得几乎奔走相告,“小人见过王妃。”
见礼的声音极大,还有人跑去通知常公公。
常公公正在书房外间打着瞌睡,听见“王妃”两字,也顾不上瞌睡,匆匆跑了出来,“奴才见过王妃,王妃您可终于来了?王妃您气消了吗?王妃您晚膳用了吗?”
沈涟漪看见常公公还满是血丝的双眼,声音也柔了许多,“凌王呢?”
当常公公听见王妃的称呼,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现在整个王府的人都知晓王妃称呼王爷的规律了,这一声“凌王”,说明王妃依旧心情不好。
常公公考虑着要不要拦一拦,“这个……王爷在忙,估计是……那个手头有一点急事儿。”
沈涟漪抬眼,看向亮着灯的书房,眼里有不舍,但更多的还是矛盾和挣扎。
“好,什么时候王爷忙完了,去闲云居找我。”说着,转身就要走。
却在这时,书房传来一道略有嘶哑的声音,“进来吧。”
常公公内心幽幽叹了口气——得,王爷怕是忙昏了头,一看王妃这情绪不对,怎么能见面呢?见面还指不定怎么掐呢。
沈涟漪轻声对常公公道,“抱歉。”说着,越过常公公,向书房而去。
常公公一愣——抱歉?抱什么歉?为什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书房内,凤北辰静静坐在桌案后,双眼也满是血丝,好似几日几夜未合眼一般。
沈涟漪进入后,急忙撇开视线,不敢再去看他双眼,因为怕看多了心疼。
凤北辰未动,盯着她,抿紧双唇。
两人就这么僵着。
最后,还是凤北辰先开了口,“气消了吗?”
沈涟漪叹了口气——都问她是不是气消了,但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生气,没有气何来消?
沈涟漪缓缓走到桌对面,“我觉得,我们不能一首这样下去。”
凤北辰点头,“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只喜欢解决、不喜欢抱怨,碰到难题痛苦也从来自己默默承受,不喜被外人知晓。当你提出时,说明己经想到了解决方法。”声音一顿,苦笑道,“说出你的决定吧。”
沈涟漪以为他会对她咆哮,或者和她装疯卖惨,更或者强硬抱着她煽情哀求。
却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么平静。
她以为她了解他,但闹了半天,却是他更了解她。
“凤卿佑己经登基,玄鹤山庄成了凤卿佑强有力的支撑,你的腿也痊愈,睿王一派再不是你们的对手。是时候解决我们之间的事了,我们和离吧。”
凤北辰静静看着她,面容无悲无喜,幽黑的双眸只有迷茫和失落。
沈涟漪继续道,“如果这件事一定要有个罪魁祸首,那就是我,当时在祭坛,我不应该答应你。”
“……”
“如果我不心软答应你,就不会有现在的折磨了,”沈涟漪凄然一笑,“我不知狐狸面具女子是偶然还是阴谋,但无论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揭开了我们两人小心翼翼维护的血痂,一块很难愈合,随时崩裂血痂。”
凤北辰想反驳,最后还是生生忍了下来。
沈涟漪捕捉到了他的欲言又止,轻笑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没反驳,因为你知道我很痛苦。我不追求权势、不追求金钱,只追求一份安定、安宁和安全感,我讨厌忐忑的顾虑、讨厌复杂的感情,更讨厌守着一座随时爆发的活火山。有时我在想,正是因为这份不安全感,所以让我精神洁癖尤其严重。因为一旦牵扯了三角恋,就代表着剪不断理还乱的伦理道德和情感纠纷,我不屑,同时也害怕。”
“前些日子,你问我,我在怕什么。我现在回答你,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