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地点头,阳光透过枣树叶子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那天傍晚,孩子们走后,席砚南兴奋得像个孩子,跟姜瀛玉复盘每个学生的表现:“铁蛋反应快但粗心,小芳虽然慢但特别仔细……”
姜瀛玉一边缝补衣服,一边含笑听着,时不时插句话。
她注意到,丈夫这天晚饭比平时多吃了半碗。
消息像春风一样在村里传开。
第二个周末,院子里来了八个孩子。
到第三个周末,已经有十二个孩子挤在席家的小院里了。
王铁匠不知从哪找来块旧门板,刷上黑漆做成简易黑板。
赵木匠做了几个小木凳。
连最抠门的张会计都贡献了几支粉笔。
村民们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但他们用最朴实的方式表达感激。
李大咱妈经常“恰巧”路过,塞给姜瀛玉几个还温热的鸡蛋。
孙大嫂总是“多摘了”野菜放在席家门口。
就连平日里凶巴巴的民兵连长,见到席砚南也会点点头,递根自己卷的旱烟。
五月初的一个清晨,姜瀛玉被院里的响动惊醒。
她披衣出门,看见席父正蹲在地上修理那些小凳子。
老人见她出来,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娃们坐不稳当,摔着不好。”
说完又低头忙活起来,粗糙的手指小心地摩平木刺。
姜瀛玉站在晨光中,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自从下放以来,公公变得沉默寡言,整天埋头干活,今天是他第一次主动参与“教学事业”。
席砚南的“数学班”越来越正规。
他根据孩子们的程度分成两组,上午教小的认数字和简单加减,下午教大些的孩子乘除法和应用题。
姜瀛玉帮他准备教具,把旧报纸裁成整齐的方格本,用红纸剪出五角星当奖励。
最让人惊喜的是席曼婷。
这个曾经娇气的小姑娘现在俨然成了得力助手,不仅管纪律,还学会了批改作业。
有天晚上,姜瀛玉发现她偷偷点着煤油灯在看哥哥的旧课本,烛光映着她专注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我想考师范。”被发现后,席曼婷红着脸解释,“等政策好了,我想当正式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