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玉呢?”他问正在煮粥的席曼婷。
席曼婷头也不抬:“说去早市买鱼了,给你补身体。”
席砚南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早市在村东头,而姜南溪就住在……
“怎么了哥?”席曼婷察觉到异样,抬头看见兄长惊恐的表情,“出什么事了?”
席砚南已经转身冲向门口,连外套都顾不上穿:“我去找她!”
“等等,大哥!外面冷!”
席曼婷抓起大衣追出去,却只看到席砚南的轮椅在雪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迅速消失在晨雾中。
姜瀛玉站在砖房前,手指紧紧攥着竹篮的把手,指节泛白。
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扑打在她脸上,她却感觉不到冷。
屋内隐约传来水声,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水声停了。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吱呀”一声打开。
姜南溪站在门口,头发还滴着水,看到妹妹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夸张的笑容:“瀛玉!天哪,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伸手就要拉姜瀛玉进屋。
姜瀛玉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嘴角扬起完美的弧度:“姐,听说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她上下打量着姜南溪,“劳改这几个月的日子,很辛苦吧?”
姜南溪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还好,都过去了。”
她的目光落在姜瀛玉隆起的腹部,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又迅速被关切取代,“快进来坐,外面冷。”
“不麻烦了。”姜瀛玉站在原地不动,“我就是来看看你,毕竟……姐妹一场。”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姜南溪的手还搭在门框上,指甲无意识地刮擦着木头的纹路。
“是啊,姐妹一场。”姜南溪轻声重复,忽然伸手摸向姜瀛玉的肚子,“六个月了吧?”
姜瀛玉本能地想后退,却硬生生忍住。
姜南溪的手掌贴在她腹部,那触感让她胃部一阵抽搐。
“六个月零两周。”姜瀛玉保持着微笑,声音却冷了下来,“上次你给我东西,差点就让我失去他了。”
“我糊涂了!”姜南溪突然提高音量打断她,眼中泛起泪光,“那时候我鬼迷心窍,现在想想真是后悔莫及。”
她的手在姜瀛玉肚子上轻轻摩挲,“还好孩子没事,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姜瀛玉盯着姐姐虚伪的泪眼,胸口翻涌着怒火。
“姐,”姜瀛玉轻轻拿开姜南溪的手,声音柔得像羽毛,眼神却冷若冰霜,“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回来了,有什么打算?”
姜南溪收回手,撩了下湿发:“还没想好。可能……先在村里住一阵子。”
她意有所指地补充,“毕竟这里是我的家,有太多……回忆。”
“回忆有好有坏。”姜瀛玉意有所指,“有些回忆,还是忘了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