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玉。”
席父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转身大步离开。赵韵语看了看儿媳和女儿,叹了口气,带着孩子们去了休息室。
“谢谢你。”姜瀛玉低声说,“我刚才太冲动了...”
席曼婷摇摇头:“你说的都是实话。爸爸他...从来不知道怎样表达关心。”她顿了顿,“哥哥的ct结果比想象中严重,但好在发现得不算太晚。他会好起来的,只是需要时间。”
姜瀛玉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席曼婷敏锐地注意到她的不适:“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姜瀛玉茫然地想了想:“早上...喝了一杯咖啡?”
“老天。”席曼婷扶着她坐下,“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坐在这别动。”
姜瀛玉靠在长椅上,闭上眼睛。走廊的嘈杂声、消毒水的气味、远处孩子的哭声...一切都变得遥远。她想起今早被明熙哭声惊醒的时刻,那时的烦恼现在看来多么微不足道。
席曼婷很快回来,塞给她一杯热牛奶和一个三明治:“先吃点东西,然后去看看哥哥。他一直在问你。”
姜瀛玉机械地咀嚼着食物,尝不出任何味道。当她再次走进icu时,席砚南似乎睡着了,呼吸平稳了许多。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惊讶于那触感的冰凉——与她记忆中温暖有力的手掌完全不同。
“瀛玉...”席砚南突然睁开眼睛,声音虚弱,“孩子们...还好吗?”
姜瀛玉点点头:“他们都很好,在奶奶那里。明澈很担心你。”
席砚南的眼里泛起泪光:“我听到...你和爸的争吵...”
姜瀛玉握紧他的手:“别想这些,专心养病。”
“不...”席砚南艰难地摇头,“你说得对...我一直...在追求他的认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阵咳嗽打断了他。
姜瀛玉拿起床边的水杯,小心地喂他喝了几口:“别说了,我都明白。”
席砚南喘息着,突然紧紧抓住她的手:“如果我...这次没挺过来...你和孩子们...”
“不许胡说!”姜瀛玉厉声打断他,声音却带着哭腔,“你会好起来的,我们都需要你。明澈需要你教他拼乐高,明远等着你给他讲恐龙故事,明熙...他连'爸爸'都还不会叫全呢!”
席砚南的眼泪顺着太阳穴滑入鬓角。他努力抬起手,抚上妻子的脸庞:“对不起...我答应你...等我好了...”
监测仪再次发出警报,护士走过来委婉地表示探视时间到了。姜瀛玉俯身在丈夫额头上印下一吻:“休息吧,明天我再带孩子们来看你。”
走出icu,姜瀛玉发现席曼婷正在和赵韵语说话。三个孩子挤在一张长椅上睡着了,明澈怀里还紧紧抱着他的足球。
“曼婷,”姜瀛玉走过去,“砚南的病情...到底有多严重?”
席曼婷示意她坐下:“肺部感染面积较大,但好在年轻,没有基础疾病。关键是...”她犹豫了一下,“他长期过度劳累,免疫力很差。恢复期会比一般人长。”
赵韵语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就这样,生病了硬撑着不说...”
“妈,”姜瀛玉突然问,“砚南小时候...爸对他也是这样吗?”
赵韵语的眼神黯淡下来:“更严格。砚南五岁时发高烧,老头子非说是装病逃避背医书,硬是让他背完才给吃药...”
席曼婷苦笑:“至少哥哥还得到过关注。我是女孩,爸连管都懒得管,直到我考上医学院。”
姜瀛玉看着两个熟睡的大儿子和小女儿,心中一阵刺痛。她突然明白了丈夫那种近乎自毁的工作狂倾向从何而来。
“我不会让我们的孩子经历这些。”她轻声但坚定地说,“他们值得被无条件地爱。”
赵韵语握住儿媳的手:“你已经是个好母亲了,瀛玉。砚南...他会学会的,给他时间。”
窗外,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姜瀛玉想起今天还要送明澈去上学,明远的手工材料还没准备好,明熙的体检可能要推迟.
生活还要继续,但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