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
“我没有曲解啊。”云逍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只是在顺着大师兄您的‘鸡就是蛋,蛋就是鸡’的逻辑往下推而已。如果这个逻辑成立,那我后面的推论,自然也成立。”
“你……”
慧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而周围的僧人们,此刻也从刚才的“不明觉厉”中回过神来,看向慧明的眼神,再次变得鄙夷起来。
是啊!
如果什么都是空的,那我们还修行个什么劲儿?
这位慧明师兄,平日里讲经说法,头头是道,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说出这种动摇我等道心的话来?
简直是魔鬼的低语!
反倒是云施主,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看这问题根本没那么复杂!”
人群中,那个一直力挺钟琉璃的火工头陀,再次站了出来。
他瓮声瓮气地说道:“什么鸡啊蛋啊,空的有的。依我看,谁厉害,谁先出现!”
他这话一出,立刻得到了广大武僧的热烈响应。
“没错!能打的那个先出现!”
“对!鸡能下蛋,还能打鸣,比蛋有用多了!肯定是先有鸡!”
“就是!一个蛋放在那里,什么都干不了,说不定还会被路过的黄鼠狼偷吃了!怎么可能是先有蛋?”
“所以,肯定是鸡!”
“鸡!”
“鸡!”
一群肌肉虬结的武僧,挥舞着拳头,齐声高呼。
他们用最朴-素、最直接、最符合他们价值观的方式,终结了这场关于“鸡与蛋”的哲学思辨。
慧明看着眼前这群狂热的、高喊着“鸡”的同门,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巨大的养鸡场里。
而他,就是那只唯一想讨论“蛋”的、不合群的鸡。
他精心准备的辩法大会,彻底变成了一场闹剧。
他的学识,他的逻辑,他的尊严,在这一刻,被踩得粉碎。
“噗——”
一口鲜血,从慧明口中喷出。
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道心,彻底崩了。
“慧明师弟!”
“师兄!”
几个弟子连忙上前扶住他。
高台之上,首座长老看着这一幕,那张古井无波的老脸,终于再也绷不住了。
他的眼角,嘴角,连同脸上的皱纹,都在剧烈地抽搐。
他看着那个依然一脸无辜、仿佛只是随口问了个问题的云逍,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忌惮。
这个少年……
太可怕了。
他的可怕,不在于实力,而在于那种能将一切规则玩弄于股掌之间,将一切高深理论拉入泥潭,然后用他那套歪理邪说把你活活气死的“术”。
钟琉璃的“道”,是阳谋,是堂堂正正的碾压。
而这个云逍的“术”,却是阴谋,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这两人,一“道”一“术”,一“体”一“用”,简直是绝配。
“散了吧。”
首座长老挥了挥手,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他知道,这场辩法大会,再进行下去,只会让琉璃净土寺的脸,丢得更干净。
随着首座长老的命令,这场虎头蛇尾的辩法大会,终于落下了帷幕。
僧人们意犹未尽地散去,嘴里还在讨论着“鸡”和“吃饭”的深刻哲理。
钟琉璃被一群新收的“粉丝”簇拥着,送回了禅院,一路上收获了无数崇拜的目光和各种风干的肉食。
广场上,很快就只剩下了云逍和……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身穿雪白僧袍的清冷身影。
是辩机。
她应该是刚刚结束了与住持和长老院的会面,将无垢之城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禀报了一遍。
等她出来时,正好赶上了这场闹剧的尾声。
她看到了被弟子们手忙脚乱抬下去、已经气晕过去的慧明,也看到了云逍那足以把死人说活的“诡辩术”。
“你……早就料到会这样?”
辩机看着云逍,眼神复杂。
“基本操作,勿6。”云逍淡定地摆了摆手,一副高人风范,“对付这种自以为是的学霸,就不能跟他讲道理。你得用魔法打败魔法,用他的逻辑,去干掉他的逻辑。”
辩机似懂非懂。
“那你就不怕,彻底得罪了慧明和首座长老?”她有些担忧地问道。
慧明是宗门内“苦修派”的领袖,而首座长老,更是这一派系屹立不倒的靠山。
云逍今天这一手,等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们师徒二人的脸,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这梁子,结大了。
“怕什么。”云逍浑不在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