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算是落下帷幕了吧。
“等我上学了,把奖牌还你吧。”
江野将她的头盔收起,单脚跨上车座,声音冷淡道:“东西给你了就是你的,不想要就扔了吧。”
就像他那己经染上污渍的心意,想扔就扔了吧。
反正也不是什么值得珍藏的东西。
“走了。”江野拉下头盔镜,轰鸣声响起,风吹得他衣摆飘扬,离她远去,
阮芷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呼出一口气,往病房里去。
爸爸在给妈妈梳理头发,梳了一根细长松弛的三股辫,妈妈气色不太好,脸色蜡黄,爸爸眼中对她却满是爱恋。
“真好看。”
“自吹自擂。”妈妈斜睨他一眼,瘦弱略显干枯的手摸上辫子,嘴角噙笑。
阮芷跟着笑看父母温情时刻,复杂而略显沉重的心情有一瞬间松懈。
小时候爸爸给她扎辫子最好看了,但小朋友不相信是她爸爸编的,因为她们的爸爸就不会,每次妈妈不在家总是要把她们的头发搞得乱七八糟。还有家里为了方便,首接剪了齐耳妹妹头。
那是她第一次为自己有一个心灵手巧的爸爸感到骄傲,虚荣心高涨。
不过从她记事起,爸爸就己经很厉害了。后来才知道,是妈妈总觉得自己的辫子扎得不好看,爸爸便和理发店的人学了回来给她编。
一编就是一辈子。
“囡囡来了。”妈妈先看到她,叫她过去。
阮芷将饭菜都放好。
妈妈的饭盒里有一小块鸡胸肉,菠菜和西红柿炒蛋。
是低脂低盐,维生素高的食物,很适合病人服用。
一看就是用心交代过了的。
妈妈吃了一口,眼里放光:“这是哪里买的?好吃。”
同一种菜可以做出不同的口味,这道绝对上乘。
爸爸也在旁边点头:“嗯嗯,很香。”
阮芷看他们吃的开心,心里起了点点波澜,微笑道:“路过一家摊贩,看他们做得还不错,我就买了一点,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碰上。”
妈妈笑:“看来我们这次有缘分,吃一次也够了,最好吃的还是囡囡做的。”
“哪里,明明是妈妈做得最好吃。”
阮芷搂着妈妈的胳膊,骨头凸起会膈到人,阮芷还是紧紧贴着依偎。
“果然囡囡是我的乖乖。”妈妈摸摸她脑袋。
阮父在一旁看母女俩腻歪,无奈莞尔。
“囡囡,你两天不去上学没关系吗?”
“爸爸妈妈,郑重地告诉你们,你们的女儿己经是准京大生了。”
“对对,我又忘了,通知书没到手,我这心里特没底。”
“放心吧,我和那边老师都说好了。”
妈妈放下心,又想起:“你后面是不是还要参加比赛?那个很难吧。”
“没这么早,3月才开始筛选,不差这几天的。”阮芷简单地解释几句,至于己经录取的通知书肯定会发给他们的。
妈妈这才放心下来,不会影响到她上学就好。
“我现在感觉好了,等下去办出院吧。”
“不行,医生说了要观察。”阮芷的态度强硬起来,“医生说可以了才行,不要担心钱,学校把竞赛金牌和京大录取的奖金多少打给我了,够够的!”
如果这一次IMO能得到好名次,手术及术后费用完全够了。
现在最困难的是等肾源期间的并发症。
她在妈妈手臂上蹭了蹭,嗅着妈妈身上安心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消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