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英既紧张又忐忑,感觉难以承受众人注视,再次低下头,故作镇定。_看¢书¢君¨ ?更`新\最¨快!
“为何问这个?”
朱玉英低头不语,但仍努力平缓地表达自己的疑问:“他是我的恩人,我只是好奇父亲对他到底有多看重。”
原来是这样。
几位男性长辈顿时释然,唯独徐妙云皱眉看着朱玉英。
朱棣叹气道:“经你提醒我才记起,李武还曾救过你的命呢。”
说着说着,朱棣想起李武近期的表现,笑着对朱玉英说道:“你放心,只要李武不犯大错,我不跟他计较;即便犯了大错,看在他救过你的份上,我也愿意原谅他。”
“王爷!”
徐妙云忽然打断朱棣的话,“您跟孩子们说这些干什么?”
说完,她环视子女们,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朱玉英身上,“都给我安分点,别惹麻烦。”
朱玉英连忙答应,心中却暗自窃喜。
李武在家休养了数日,这种闲适的日子,最易消磨斗志。
他如今住在舒适之处,吃喝无忧,甚至已官至千户。
偶尔他会思考,若是当初刚穿越时便是千户,又不是为护卫军效力,或许真会主动攀附朱棣?
最终他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只要生活尚可维持,他是绝不会冒险的。
这个念头令李武自嘲不已,心中渴望有所作为,但稍有成绩便萌生退意,难怪前世境遇如此凄凉。
而今,他与燕王府的关系愈发紧密,即便想要抽身也难以做到,只能振作精神,重拾锐气,谋划应对即将到来的靖难之役。
人生在世,有时确实需要某种。
这一天,李武前往朱能府上,邀他一同拜访丘福,商议关于顾明的事宜。
他计划趁着休假的机会,尝试将顾明调至麾下。李武见朱棣面露担忧,指尖轻轻叩击窗沿,夜色在他眼底碎成一片寒星:“三万守军虽寡,却可借地利布防。北平城墙高厚,足可抵十万铁骑。”他转身直视朱棣,眸中燃着冷锐的光,“何况瓦剌此次南下,辎重粮草皆在山海关内——他们以为陛下在南京,北平防务空虚,却不知这正是诱敌深入的良机。”
朱棣抚掌而笑,却又敛起笑意:“先生欲做饵?”
“臣愿为饵。”李武单膝跪地,甲胄在青砖上撞出清响,“但需陛下借臣一样东西。”
“何物?”
“陛下的佩剑。”李武仰头望着案头那柄鎏金佩剑,“臣持陛下剑印镇守北平,可调周边卫所驻军,更可借陛下威名稳守军心。瓦剌若知臣代陛下督战,必以为陛下暗中布局,军心自乱。”
朱棣凝视他良久,忽而起身拔剑出鞘,寒芒映得二人面色如霜。他将剑鞘重重按在李武掌心:“剑在,如朕亲临。但若城破……”
“城在臣在,城破臣亡。”李武叩首时,发间汗湿的碎发贴在额角,却笑得决绝,“臣唯有一求:若臣战死,请陛下善待臣之家人。”
朱棣抬手虚扶,声音沉得像压着铁块:“先生若能守住北平,朕许你子孙永享伯爵之位。”他忽又轻笑,“不过先生方才说‘尚无良策’,如今看来,这‘浅见’倒比良策更狠辣——诱敌深入、围城打援,顺带断了瓦剌退路。”
李武起身时掸了掸膝头尘土:“狠辣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望向窗外东南方,那里是徐皇后曾居的坤宁宫方向,“此战若胜,陛下可携全胜之威还京,震慑那些朝堂上的‘清流’。”
朱棣瞳孔微缩,忽而大笑出声。他拍着李武肩膀,指腹摩挲着剑柄上的蟠龙纹:“先生果然不止懂兵法——好,就依先生之计。朕明日便下旨,命你为北平防务总提督,节制三司兵马。至于南京……”他眼底掠过一丝冷光,“朕倒要看看,那些酸儒见朕留京,能翻出什么浪花。”
李武告辞时,夜露已重。他摸着怀中的剑鞘走出奉天殿,忽闻身后传来朱棣的低唤:“先生可知,为何朕独信你?”
他驻足转身,见皇帝负手立在殿阶上,龙袍在夜风里卷成暗金色的浪。\看+书/屋+ ′更!新¢最/全_
“因你眼中有火,却又不似那些莽夫——”朱棣抬手按在自己心口,“你这里,装的是整盘棋。”
李武低头,月光顺着剑鞘蟠龙的纹路爬上手背。他想起朱玉英那日在饭桌上的试探,想起徐皇后临产前塞给他的那道密旨,忽然轻笑:“陛下眼中,又何尝不是整座天下?”
朱棣怔了怔,继而仰头长笑。笑声惊起檐角宿鸟,扑棱棱掠过宫墙,将南京的夜色剪出一道带光的裂痕。
“彼等虽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