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连电视转播都看不到了。
唐观山看着自己满是老茧的手,逐渐痛哭流涕。
他做错了事,做错了许多事,可不知道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就错了。
他的悲伤,也来自于他的无能为力,他的无法挽回。
曾几何时那个骑着自行车意气风发的青年人早已死去,跟着厂房烟囱一起轰然倒塌,跟着工地红砖水泥一起崩裂流泻,最后跟着火葬场的白烟一起消散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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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岁的唐观山依旧站在当年厂子分配的房子里,又垂头看着自己的手。
唐逸枫整夜都没有接他的电话,他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
当年他一巴掌打没了季秋兰,八年后,又一巴掌打走了唐逸枫。
他的人生写到此处,早已是满眼破败。
第36章止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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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家门的唐逸枫并没有走远,到附近的小巷子里就停住,这里是一排居民底商的后巷,几个踩扁的烟头散落在地,两三个货物纸箱堆叠,金属小推车布满划痕与污渍,空调外机的水管滴滴嗒嗒向下滴水。
这个季节很少有人待在潮湿闷热的室外,这里也一样没人,只有风机转动的声音与她待在一起。
在这个名为家乡的城市,她没有朋友,除了唐观山之外也没有称得上亲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