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女儿在刺绣上的天赋,将绣谱传授于她,尽己所能地为池依依答疑解惑。
池依依少不更事时,也曾埋怨母亲为何要屈身池家,为何自己的父亲不能像别家的长辈一样呵护儿女。
但她很快释然。
她的母亲只是做了人生中一个不得已的选择,别人可以不理解,但对这个无依无靠的女人来说,她已尽了最大的努力。
池依依作为她的女儿,享受着她的照顾,在母亲活着的时候几乎没受过一丝委屈,又怎能怪她把自己带到这世上呢。
她如今的一切都来自母亲的赠与,她有遗憾,有感激,也有悔恨。
“我娘若还在,恐怕今天的池家不会是这个样子。”她轻声道,“就算池家人烂泥扶不上墙,我也有能力带她离开。”
可惜逝去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她只能在记忆里寻找她的痕迹。
她眼中染上一层落寞,唇角微微翘起,像在嘲笑自己的妄想。
陆停舟定定看她一眼,忽道:“你还想嫁吗?”
池依依长睫一动,抬眼望向他:“为何不嫁?”
陆停舟道:“女子嫁人总归是件要紧事,你若担心,此事可以作罢。”
池依依略一转念:“您是因为我刚才叹息我的家事?”
她笑了下:“您误会了,我并不担心嫁给您会吃亏,何况咱们是盟友不是吗?这桩婚事是早就商量好的,除非您告诉我您现在有了意中人,否则我是怎么也要嫁的。”
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眼神温柔,眸色澄定。
陆停舟看了她许久,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做我的盟友,至少今晚能高枕无忧。”
“只是今晚么?”池依依歪歪脑袋,“您此时过来,想必那边的事已办妥了?”
陆停舟点头:“三皇子在京畿大营的势力已被一网打尽,他暂时无暇他顾。”
“恭喜陆少卿。”
池依依倒了两杯茶水,递给他一杯,举起自己那杯在他杯沿碰了碰:“以茶代酒,聊以祝贺。”
“也恭喜你将池弘光下狱。”陆停舟道。
池依依端着茶杯,略沾了沾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您这话把我说得像个恶人。”她挑起眉眼,“哪有把自己亲哥哥下了狱,还拍手称快的。”
“你不高兴么?”陆停舟反问。
池依依像模像样叹了口气。
“高兴。”
她眼中多了些陆停舟看不懂的情绪。
“可陆少卿不觉得这样的我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