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塌。

“但愿……当今的天武殿主，没有北宋年间那位那么强吧。”空闻低声喃喃。

他知道，若张小天真如《寺志》记载的那位“北宋天武殿主”一般恐怖，那少林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空智愤愤不平：“掌门师兄，这天武殿也太不给我少林面子了！”

空闻苦笑：“面子？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面子算什么？”

他想起前几日收到的密报——

天武殿己在长江沿岸部署“天武铁骑”，随时可北上。

武当派与天武殿关系密切，张三丰甚至亲自拜访过缥缈峰。

明教、峨眉、昆仑等派，皆与天武殿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少林，早己被孤立。

空闻方丈站在藏经阁的阴影里，手中的佛珠被捏得咯咯作响。窗外，暮鼓声低沉悠远，仿佛在叩问他的决心。

“或许……只有请三位师叔出山了。”

这句话，他己在心中反复权衡了千百遍。

渡劫、渡难、渡厄——三位老僧闭关少室山后山禁地己逾三十载，修炼的《金刚伏魔圈》号称“佛门至高合击之术”，是少林最后的镇山之宝。

渡劫：枯坐寒潭，以冰魄寒气淬炼真气，一指可碎金石。

渡难：行走火窟，修“焚心禅”，掌力蕴含炽烈佛火。

渡厄：悬空而居，参悟“无相禅”，身形如幻，招式无迹可寻。

三人联手，曾在一甲子前镇压过西域魔教十大长老的叛乱，那一战，少林未损一砖一瓦，而魔教精锐尽殁。

但……那是六十年前的事了。

空闻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寺志》的残页，心中翻涌着无数疑虑：

三渡能否抗衡张小天？

天武殿主虽极少出手，但仅有的几次记录，都堪称“非人”之举：

一指断江，剑气纵横三里不绝。

单掌镇压元廷三大宗师，对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三渡的《金刚伏魔圈》虽强，但面对一个可能超越张三丰的存在，胜算几何？

若败了，少林会怎样？

三渡若败，少林将失去最后的威慑力，江湖地位一落千丈。

天武殿或许不会灭少林满门，但香火凋零、弟子离散的局面，比灭门更可怕。

若胜了……天武殿的报复，少林承受得起吗？

天武殿不是孤家寡人，其背后站着整个江南的工业体系、军队、乃至民间信仰。

若张小天陨落，天武殿的怒火可能会让少林千年基业付之一炬。

空闻苦笑。

六十年前，三渡出山是为了“除魔卫道”，镇压的是“邪教”。

而今日，他们若出山，对抗的却是比少林更得民心的天武殿——一个推动工业革命、普及格物之学、甚至让百姓吃饱饭的势力。

到底谁才是“魔”？

夜色深沉，空闻最终推开后山禁地的石门。

石室内，三渡的身影如枯木般静坐，仿佛与岁月融为一体。

“三位师叔，少林……需要你们。”

渡劫缓缓睁眼，眸中似有雷霆闪过：

“天武殿主，很强？”

空闻沉默片刻，低声道：

“或许……不在达摩祖师之下。”

三渡对视一眼，枯槁的面容上，竟浮现出一丝久违的战意。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