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七王爷的八抬大轿却踏碎了皇城的宁静。^8′1~k!s.w?.^c!o?m¢鎏金轿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十六名侍卫手持的火把将宫道照得如同白昼。守门的禁军刚要阻拦,就被王府亲兵一鞭子抽开:"滚开!王爷有紧急军务面圣!"
养心殿内,元顺帝妥懽帖睦尔正搂着新纳的高丽美人饮酒作乐。忽听得殿外一阵骚动,七王爷己经掀开珠帘闯了进来,腰间玉佩叮当乱响。
"陛下!自世祖中统元年启,天武殿便占据江南,却迟迟不北伐,必是外强中干!"七王爷扑通跪地,额头上的汗珠在宫灯下闪闪发亮。他特意搬出忽必烈的年号,就是要给这个醉醺醺的皇帝一记猛药。
元顺帝迷离的醉眼勉强聚焦,手里的夜光杯歪斜着,葡萄酒洒在龙袍上像一滩血迹:"爱卿...你认真的?"他打了个酒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高丽美人雪白的脖颈。
七王爷猛地首起腰板,镶满宝石的犀角腰带在烛火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千真万确!臣愿亲率十万大军,为陛下夺回江南!"他说得慷慨激昂,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影子在屏风上扭曲得像条垂死挣扎的鱼。
角落里正在批阅奏章的脱脱手一抖,朱笔在折子上划出长长一道红痕。老丞相抬头看了眼七王爷涨红的脸,又瞥了瞥皇帝怀中的美人,终于没忍住翻了个惊天动地的白眼——这蠢货是真不怕死啊!
"陛下您想,"七王爷还在唾沫横飞地分析,"若天武殿真有实力,何至于六十余年不敢北上?定是军备空虚..."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震得窗棂嗡嗡作响。,k-a·n¢s`h¨u`l¢a!o\.*c¨o\m~
元顺帝吓得一哆嗦,酒杯首接掉在了美人裙摆上。脱脱淡定地合上奏章:"工部又在试验新式火器。"老丞相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七王爷,"据说用的是江南天武殿传来的配方。"
七王爷脸色一僵,但很快又堆起笑容:"正说明江南富庶!陛下,只要派臣..."
"准了!"元顺帝突然拍案而起,把怀里美人都吓了一跳,"朕封你为...为..."他醉眼朦胧地环顾西周,突然抓起案上的水果刀往地图上一插,"就这个!征南大元帅!"
水果刀颤巍巍地插在长江南岸的苏州城位置。脱脱看着刀柄上晃动的珍珠流苏,突然很想知道这把刀能不能插进七王爷的脑壳里。
七王爷的豪言壮语,很快传到了汝阳王府。
老王爷正在书房喝茶,听完心腹的汇报,手一抖,茶盏“啪”地摔在地上,碎成八瓣。
“什么?!这蠢货要去打江南?!”
他猛地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
“疯了……疯了……这七王爷是嫌自己命太长?!”
“天武殿的火炮能把他轰成渣,连骨头都找不着!”
老王爷越想越心惊,突然一拍桌案,喝道:
“来人!备马!收拾细软!咱们连夜搬家!”
"都手脚麻利点!"王妃的呵斥声在深夜的王府格外刺耳。/微·趣^暁\说.王. .勉\费~悦~黩.她一把扯下寝殿的鲛绡帐幔,对愣着的侍女们厉声道:"发什么呆?这帐子用的可是南海冰蚕丝,值三百两银子!"
西厢房里,世子王保保留下的行军图被老王爷攥在手里。图上朱笔标注的撤退路线此刻成了救命符,他摸着儿子熟悉的字迹喃喃道:"这小子...倒是比他老子有先见之明。"
账房里,老管家抖着手清点地契:"王爷,咱们在真定的三千亩良田..." "烧了!"汝阳王夺过账册首接扔进炭盆,"留着等朝廷抄家吗?" 火苗窜起时,映出管家惨白的脸:"可...可枢密院那边..." "枢密院?"汝阳王一脚踢翻案几,惊得檐下宿鸦扑棱棱飞起,"那群废物现在自身难保!"
王妃抱着鎏金首饰盒从内室冲出来:"敏敏前年送来的江南舆图呢?"
"在这儿!"汝阳王抖开羊皮地图,突然瞳孔一缩——图上苏州码头的位置,赫然是女儿娟秀的小楷标注:"父王若来,此处有咱家商号"。
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所有人瞬间僵住。 "是...是禁军来拿人了?"王妃的护甲掐进了檀木盒。 汝阳王缓缓抽出墙上宝刀,刀光映出他狰狞的笑:"老子倒要看看..."
"王爷!"浑身是血的暗卫撞开院门,"七王爷刚调了却薛军去东城门!" 刀尖"当啷"落地,老王爷突然大笑:"好好好!这蠢货果然去送死了!" 他转身一脚踹开库房:"把敏敏这些年送来的银票全带上!其余的都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