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三轮炮击轰开城墙缺口时,浑浊的护城河水尚未退尽。+二\8/看*书.徃¢ *嶵·薪`章?踕.埂_鑫!哙?
水面漂着几具缅军尸体,铠甲在晨光中泛着冷铁的光泽——昨夜攻城时,先锋营的钩索曾勾住这些浮尸,却在靠近时发现死者腰间捆着浸油的柴草,原是勃固城主设下的火攻陷阱。
沐英踩着临时搭建的浮桥跃入城内,腰刀劈开晨雾时,刀刃刮过墙缝里嵌着的半截箭镞,发出金属摩擦的锐响。
缺口后方的巷道里,缅军己用木箱和石块筑起街垒,垒后传来弓弦震颤的闷响——
一支羽箭擦着他耳畔飞过,钉进身后的土墙,箭羽上绑着燃烧的油布,将墙面灼出焦黑的痕迹。
"虎蹲炮前移!"沐英沉声下令,靴底碾过路面的碎瓷片。
他瞥见墙角蜷着一具平民尸体,死者手中还攥着半块未吃完的麦饼,饼上沾着干涸的血渍——这是缅军强征百姓充作肉盾时留下的惨状。
身后二十名炮手半跪填装,铅弹入膛的闷响被街垒后方的战吼淹没。
数十名缅兵头戴铜盔冲出,手中的钩镰矛勾着燃烧的油葫芦,矛尖火油滴落处,青石板腾起阵阵白烟。
一名明军火枪手刚扣动扳机,钩镰己缠住枪管猛地后拽,缅兵掷出的陶罐在队列中炸开,腾起的黄烟带着刺鼻的硫磺味,呛得士兵们连连咳嗽,视线瞬间被遮蔽。+p?i?n_g+f,a¢n¢b_o~o.k!.~c_o^m,
"用湿布捂鼻!"李火旺拄着断刀冲上前,将腰间水囊里的水泼向中毒士兵的面甲。
呛咳稍缓,缅军己推出竹制喷火器,熬化的松脂混着桐油从喷管喷出,形成丈许长的火舌。
沐英拽过盾牌手时,火舌擦着盾缘掠过,牛皮盾面被烫出细密的焦孔,露出里面衬着的棉絮——这面盾牌原是城中百姓的棉被所制。
穿过三条交错的巷道,前方七层佛塔的铜铃在硝烟中轻响。
阿盖在瞭望台用铜望远镜观察,低声道:"第二层窗洞有伏兵,塔基堆放着滚石。"
话音未落,一支毒箭钉在沐英身侧的木柱上,箭杆震颤时渗出暗褐色汁液,将柱身蚀出寸许深的凹痕。
"火枪手压制,步兵跟我冲!"沐英翻身跃下,踏过塔前的转经筒时,听见机括轻响。
他猛地止步,挥刀劈向地面——转经筒下的石板突然弹起,露出暗藏的尖刺陷阱,数十根铁矛从地下突刺而出,矛尖还挂着前几日战死的明军甲片。
更骇人的是塔内景象:墙壁上用石灰画着缅军布防图,角落堆着被砍断的兵器,显然是缅军临时指挥所。?白~马*书-院′ `首~发\
一名士兵掀开佛坛帷幔,惊见坛下藏着数具平民尸体,死者双手反绑,口中塞着破布,显然是被缅军胁迫搬运物资时灭口。
"搜塔!"沐英话音刚落,顶层突然传来木梯拖拽的声响。
他拾级而上,发现第七层佛堂己被改作箭楼,墙角堆着成捆的羽箭,箭镞涂着暗红药粉。
夕阳将勃固王宫的琉璃瓦染成金红时,宫门前广场上,缅军正用木桶搬运滚油。
油桶碰撞声中,沐英率队冲过最后一道街垒,虎蹲炮的铅弹撞碎宫门铜钉,炸飞的门环砸倒两名缅兵。
浓烟中,勃固城主频耶宇站在台阶上,手中高举的铁杖顶端嵌着铜铃,铃身刻着缅文战纹。
"沐英,尝尝地道的缅甸火攻!"频耶宇挥杖,宫门两侧的墙洞突然喷出火舌——原来墙内砌着陶制管道,盛满熬化的松脂。
火舌交织成网,将前排明军逼退数步,一名士兵的甲胄被引燃,同伴们急忙用沙土扑灭火焰,却见他肩甲下渗出暗红血渍,那是缅军在火油中掺了铁锈粉末,灼伤后易引发感染。
李火旺带着工兵将炸药塞进墙根缝隙,引爆的瞬间,火墙连同管道一起崩塌,燃烧的油脂溅上宫墙,将雕花木窗烤得噼啪作响。
窗棂缝隙里掉出几片碎布——原来缅军将破旗撕成条,代替木条镶嵌在窗格中,布片上还留着明军的番号字迹。
缅军趁机从侧门冲出,手中的链枷用熟铁和硬木制成,挥击时铁链哗啦作响。
一名明军被链枷击中头盔,虽未破甲,却被震得口鼻溢血,踉跄倒地。
沐英格挡时,刀刃与链枷相撞迸出火星,他扫堂腿砍断缅兵脚踝,看见断口处的靴底嵌着碎石——这是缅军征调百姓赶制的劣质地靴,许多士兵甚至赤脚作战。
突破宫门防线时,暮色己浓。
王宫内院的池塘里漂着烧焦的木筏,显然是缅军败退前焚烧船只所致。
沐英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