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与马皇后并坐在绣墩上,阳光透过茜纱窗棂,在素绢上洒下细碎的金斑。·墈?书,屋¢小.说-枉¢ +唔¢错/内?容\
马皇后银护甲下的手指灵巧穿梭,针尖挑起的丝线在孩童戏蝶的绣图上勾勒出栩栩如生的纹路,“这滚针讲究一气呵成,你瞧,从蝶须这儿起针……”
“母后的手真是巧。”常氏专注地看着,眼中满是钦佩,“儿媳学了许久,总也绣不出这般灵动的模样。”
一旁的朱标倚着雕花槅扇,望着母亲与妻子亲密交谈的场景,思绪不禁飘回童年。
那时母亲虽贵为大帅夫人,却总是亲自为他们兄弟缝补衣物,一针一线里都是疼爱。
如今母亲鬓角己染霜白,可教导儿媳时的耐心与温柔,与记忆里别无二致。
“父亲!后来呢?祖父有没有把坏人都打跑?”朱雄英仰着红扑扑的小脸,拽着朱标的衣袖追问。
“自然打跑了!”朱标笑着刮了刮儿子的鼻子,故意压低声音,“当时祖父站在城头,大声一吼,连天地都要为之震动!那些敌人听了,吓得腿都软了!”
“哇——”朱雄英瞪大了眼睛,崇拜之情溢于言表,“祖父好厉害!雄英长大后也要像祖父一样!”
马皇后闻言,抬头笑道:“咱们雄英将来肯定比祖父还要威风!”
说着,她招手将孙儿唤到身边,从妆奁里取出个精巧的香囊,“这是祖母给你绣的,带着它,保你平平安安。-我^得¢书\城. !醉*新`章/结^庚¨薪`筷^”
朱雄英接过香囊,上面绣着憨态可掬的小老虎,尾巴上还缀着颗晶莹的珍珠。
他立刻挂在脖子上,在殿内蹦蹦跳跳地展示:“谢谢祖母!雄英最喜欢这个了!”
看着孙儿欢快的模样,马皇后脸上笑意更浓,可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前日她与朱元璋在卧榻缠绵时,想到一个防止兄弟阋墙的好主意,就是他们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朱元璋故作猜忌朱文正的样子,以激发朱标对朱文正的兄弟真情。
“标儿,待会儿见了你父皇 可要小心说话,不要触怒了他。”马皇后欲言又止,手中的绣绷微微晃动。
“母后放心。”朱标走到母亲身边,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儿臣明白该如何说。这些年,儿臣看着父皇为江山操劳,鬓角的白发越来越多,心中实在于不忍。儿臣只盼着我们兄弟能齐心协力,替父皇分忧。”
常氏也放下绣绷,轻声道:“母后,夫君思虑周全,定能说服陛下。兄长忠肝义胆,陛下英明神武,想必心中也清楚。”
马皇后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但愿如此吧。+优′品,小~说/枉, ~首`发?这些年,你父皇杀了太多人,树敌无数,连自己的亲侄子都要防备……”
朱标心疼地看着母亲,柔声道:“母后,您也要多保重身体。儿臣不在您身边时,千万莫要过于操劳。”
正说着,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原来是朱元璋身边的贴身太监匆匆赶来,“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陛下请太子即刻前往乾清宫!”
马皇后与朱标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紧。朱标站起身,整了整衣袍,“母后,儿臣这就去见父皇。”
“万事小心。”马皇后起身相送,目光中满是担忧与期许。
朱雄英见父亲要走,急忙跑过来抱住他的腿:“父亲不要走,雄英还没听够故事呢!”
朱标蹲下身子,将儿子抱在怀里,在他额头轻轻一吻:“乖,等父亲回来,再给你讲更多更精彩的故事。你要乖乖听祖母和母亲的话,知道吗?”
朱雄英不情愿地点点头,松开了手。朱标又向马皇后和常氏行了一礼,这才跟着太监离去。
马皇后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转身抱起朱雄英,走到窗边,看着阳光将紫禁城的琉璃瓦染成一片金黄。
“雄英,你说,等大伯父回来,咱们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该多好啊……”
“好!”朱雄英欢快地应道,“雄英要和大伯父、父亲还有祖父一起骑马射箭,还要让祖母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马皇后笑着落下泪来,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会的,一定会的……”
常氏走到她身边,轻声安慰:“母后莫要忧心,夫君聪慧仁厚,定能说动陛下。”
“但愿吧……”
乾清宫内。
朱标跪在地上,看着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以及父亲疲惫而又严肃的面容,心中一阵酸楚。
他定了定神,开口道:“父